嘿,」我抓着柜子金属板的边缘,转身对法兰克福叫道。他转了过来,水汪汪的无辜大眼睛看着我,一只耳朵还指着我的方向。哈,原来,只要洗去一点尘土,其下那颗赤忱的心,还是那麽闪亮的。「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跟你说。」德国牧羊犬的头歪了一下,两只耳朵指着不同的方向,而尾巴仍然在轻轻的摇着。犬科动物的肢体语言真是繁复。
「向别的动物坦承,这还是第一次呢。」不知怎麽的,法兰克福在我们一起通过终点线时,轻轻摇着尾巴的身影,就这麽浮现在我的眼前。那天,你说了好多,而我只是听着。今天,我也有些话想要说。
「关於为什麽,我这麽讨厌,在这些地方洗澡的原因。」
「苏打水加冰块,谢谢。」我向模里西斯说道,莫三比克喷液眼镜蛇用尾巴将我点的饮料自吧台旁滑了过来。
「今天可是假日呢,干嘛那麽拘谨啊?」很多动物会对模里西斯嘶嘶作响的蛇信感到不舒服,我却觉得这是很有趣的声音。「其他动物都很放松呢。」他扫了一眼其他放假或是即将放假的同事们说道。
「哼。」我轻声的表达了不赞同,喝了我的饮料。
模里西斯好几年前因公负伤而被迫离职,现在经营着这家酒吧,整个中央市的警务单位几乎都会来这里坐坐,小酌几杯。一日自己人,终身自己人。
「偶尔也要放松一点啊,伊利诺。我看你这麽紧绷已经好多年了。」我用鼻子喷出了一口气,晃晃杯子示意模里西斯帮我加满。
「这种时候最容易出乱子了,总要有动物保持清醒。」模里西斯笑了笑,将杯子装满苏打水。
「这杯我请客。」他对我眨了眨眼睛以後便去处理其他顾客,我不太确定他是不是在开玩笑。我轻轻摇着杯子,倾听冰块发出清脆的叮当声。
酒吧内部基本上没有什麽特别的装饰,只有墙上挂着的,每一期警大毕业生合照。这让警专出身的同仁来到店内时多少会有点尴尬。
大灰狼Beastar作为秩序委员会的领导者,他的照片也被挂在雅夫亚大人旁边。我看着真有一点不是滋味,即使我完全无法否认他对Beastars法案的贡献,对草……草……该死!我放下杯子,叹了口气,环顾着整间酒吧。
吧台区在中央,环形的桌面上方挂着几张大萤幕,通常都是播着体育节目。偶尔,当高层来的时候为了彰显一下知识分子气息会意思意思换到新闻台一下。
啧,每次我来都没有换台,这是不是想表达什麽。
店内深处有两张撞球台,和靠近门口的几张飞标靶,就是全部的娱乐设施了。模里西斯讨厌廉价的玩意儿,所以坚持不放点唱机,当然也不会有吧台点心。
撞球台间的驻唱舞台现在是空着的,除了偶尔的歌手、脱口秀表演外,甚至还会有诗歌朗读。当模里西斯兴致来的时候,还会拿出珍藏的黑胶唱片,用那台骨董留声机播放那些他所谓的「音乐史上最杰出的杰作」。酒吧的设置充分的展现了模里西斯的品味,我敲了敲橡木桌笑道。
但是我从放在撞球桌上酒杯的倒影看到他走进酒吧,我的笑容便随着他推开橡木制大门的动作一起消失。绝大多数的动物都起身向他致意,他简单回应,在放假的时候他不太喜欢被提醒他的身分。
啧,我在干嘛?我向模里西斯招手,打算买单,但是眼镜蛇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模里西斯和他寒暄的时候,我注意到面向这边的电视被换成了新闻台。这也太过分了吧。
「我以後再也不来你的酒吧了。」我带着愤恨的目光瞪了模里西斯一眼,他只是笑了一下,显然没有把我的不满放在心上。可恶,我的兽设已经是被当成小角色了吗?
「嘿,伊利诺。」他坐下来,点了杯柠檬水。我不太想理他,上次居然打算搬出「我们认识很久了」这套让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消气。
「干嘛?」模里西斯持续忽略我再次要求买单的需求,而法兰克福一直盯着我的样子已经让其他同事交换着困惑的目光了,我只好回应他的问候。
「地球周有没有什麽计画?」他又用那好好先生的语气说话了,只差没有把舌头伸出来喘气。
「看紧爱菜联盟,省得他们开始放火。而且我们都知道,那是迟早的事情。」严格来说他们不是爱菜联盟了,但是不管换了多少次名字,都改变不了其本质。
「为了避免事态走到这一步,我们有安排值班的同仁在署内随时警戒着。」法兰克福在尝试说笑话吗?我稍微转动视线,对焦在我们那期毕业合照上头的法兰克福。看他笑得那麽开心的样子。「难得的地球周,要不要来我家坐坐?我们好像很久没有好好聚一聚了。」他用非常普通的语气说着,好像是在闲话家常一样。让我感到十分的不爽。
「你没有打算参加他们的活动吗?」我扫过几匹笑得特别大声的动物。「或是你的家人呢?」希望我的语气在别的动物耳里听起来没有那麽酸溜溜的。
模里西斯终於肯过来将注意力分给我一些,结果他替我加满了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