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的枝条。「星风你能这样吗?」他把自己卷成球状,尾巴盖在头上。
我偶尔会看到犬科动物这麽做,我不知道我的柔软度够不够,我的毛发防水性和隔热可能也没有那麽好。我试着摆出至少差不多的姿势,好歹我觉得是有一点像了。他确认了我的姿势,摇了摇头,让我调整成坐姿。
我们运气还算可以,找到了棵够大的树木,突出的树根至少足以帮我们挡风,而且地面也算乾燥。大笨狼坐上我的大腿,抱住我,将头放上我的肩膀,我们的胸口贴在一起,同时用尾巴盖在我的脚上。
「优先保护核心区域好了,这个温度应该还不需要担心手脚冻伤失温,但是我不知道你的肢体末梢有没有保护机制。」我把手指埋在大笨狼黑色的毛发中,紧紧抱着。好温暖。
「我也不知道,之前身体检查没有说的那麽详细。」大笨狼的狼味算是重的,特别是这麽多天没有洗澡,我都快被熏死了。不过说老实的,我其实有点喜欢。「你会冷吗?」我突然想到,为了要用他的体温帮我保暖,这个姿势他可能会散失太多热量。
「不会。」大笨狼根本不懂要怎麽说谎。那晚,我紧紧抱着他,直到我们醒过来。
「你昨天有睡吗,我每次中途醒来都看到你盯着我。」那个血红的双眼在弱光情况下还是挺吓人的。
「有啊,只是你一动我就会醒来而已。」喔,原来是这样,也太敏感了吧。所以,是因为睡不好的关系吗,我觉得他今天特别没有精神。
「星风,你之前不是问我,会不会害怕吗?」他的样子不太对,脚步也摇摇晃晃的,之前即使看不见,依然可以展现那个难以理解的敏捷。「我很害怕喔,我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孤独。」他身形一软,倒了下来,我勉强及时扶住他。「我一直都好害怕,只剩下自己一匹的孤独感,就像要被四周的虚无给吞噬了。」他发烧了,昨天晚上他其实是在发抖吗,我本来以为只是睡梦中无意识的抽搐。「但是在黑暗中,你握住了我的手。」他看起来昏过去了,我尝试唤醒他的方法全部都失败。虽然说我其实也不知道该怎麽唤醒昏倒的动物,基本上就是一直摇他而已。
「大笨狼快点给我起来,」冷静,现在他就剩下我了。「你很重啊。」我将他背了起来,继续走下去。途中,我又使用苔癣和地衣来修正了我的方向几次,背着他让我的体力消耗大幅增加,太久没有喝水让我喉咙乾燥到疼痛了起来。
「丢下我。」他虚弱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反正我从来都没有被需要过,我是毫不重要的赝品。」什麽是赝品啊,哪有在这麽虚弱的状态还能咬文嚼字,你是不是修饰了很久才说出这句话的?
「有那个力气在那边说废话你乾脆就下来自己走好了。」我的喉咙乾涩到只能发出沙哑的声音。「我怎麽可能丢下你啊。」这样我要怎麽跟叔叔交代?「我也好害怕只剩下自己一匹的孤独感啊,你以为那是你的专利吗?」啊,说出来了。
可恶,我真的是太累了。而且我现在的声音也未免太难听了吧,好像两张砂纸在相互磨擦一样。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我说了什麽,因为我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但是能从呼吸的起伏判断他还活着。
我不知道我又走了多久,我只知道我快要抵达自己的极限了,自然动物的身体素质大概就只是这种半调子的能耐吧。突然,他用力按了下我的肩膀。
「听。」他只说了这个字,我停了下来,但是什麽都没有听见。「三短三长。」他比了某个方向。「是搜索队伍。」什麽,出现幻觉了吗,我什麽都没有听到啊,什麽是三短三长啊?
「看好。」我将他放了下来,他摸索着地面,拿起两棵小石子,他的神情看起来非常虚弱。「这就是三长三短的意思,这是国际通用的……」他用石头打出特定的两种节奏,不断重复。「去……那个方向,他们如果能够听到就会知道……」他昏了过去。
可恶,你好歹把话说完啊。听到什麽,知道什麽啊。我思考着我的选择。我其实没有很懂他的意思,他是要我敲出特定节奏让搜索队伍听到吗?
我尝试大喊出声,但我只能发出奇怪的噪音然後不断咳嗽。该死,我不管了。孤独死去实在是太恐怖了,好歹也要有个伴比较不寂寞。
我背起春雄,往他所比出的方向移动。我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段时间我完全靠着我的意志力在硬撑,但是走出森林的那个瞬间,傍晚夕阳余晖差点让我落泪。
这边看起来是崩塌地,森林突然间就消失了,所以我一走出边界便重新进入了能够见到阳光的区域。
等等,崩塌地?我往前走了一点,看到一道恐怕有五十公尺的悬涯。该死,你这该死的大笨……等等,那是什麽?
虽然有一点距离,但是我还是依稀看得出来,悬涯下方那是山地救难队的橘色制服。
怎麽办,我该怎麽让他们注意到我,他们背对着我,而且看起来好远。我应该没有力气追过去了,而且我也不知道我能沿着森林边缘走多久。
我在附近的地上,只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