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铁口出来朝北走就是一个大型汽修站,很多电瓶车挤在门口充电柱前充电,打工的男人们三三两两地撩起衣袖叼着烟聊天。
宋玉一路跟在厉子碣身后,努力想跟上他的步伐,他这样衣冠楚楚的上班族在这一片还是挺少见的,因此路过街边的人群时,难免被打量;更何况他还这样紧追着人家穿校服的学生不放,看起来很像忙于推销的中介。
到下个街口前厉子碣扫了眼宋玉,从兜里掏出耳机带上,对身后的人不闻不问。
爱跟就跟着吧。他想。
那个小丁字路口处没有红绿灯,车和人都很杂,碰巧遇到几辆大车从巷里出来,人们都停下脚步等它过去。
厉子碣突然挺住了脚步。
宋玉一直踩着他的脚步走,一没注意,直接没刹住撞在他的背上。
“喂,”男高中生摘下一边耳机,不耐烦地俯视着他的巴掌脸,“你到底想干嘛,直说吧。”
“厉子碣……这是你的名字吧,同学,”宋玉读着牌子上的字,“你的学生证掉了。”
高中生一把抢过他手中那张塑封的纸片,“知道了。还有什么事?”
站在停滞的人群里被他注视的感觉,让宋玉觉得有种抽离感,他眨了眨眼才说,“可不可以请你……帮我个忙啊。”
厉子碣垂眼看了下他脚下的运动鞋,从兜里掏出一条创可贴扔给他,“脚破了就去看,我不是医生,”他冷漠道,“提醒下,边上就有药店。”语完,他把耳机重新又带上了。
宋玉抓着那把创可贴,急得要死,但又开不了口。
这时路口的车已经走的差不多,人们纷纷加快脚步,张望着过马路。
厉子碣也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宋玉一狠心冲上去,拉住他的包,说,“同学,请你帮帮我,你知道的。”
“我喜欢被弄痛。”他说。
那瞬间宋玉似乎看见他额角的青筋跳了下——但那应该只是他的错觉——戴着耳机、周围又这么吵,怎么可能听得清呢。
但说出来总比憋着好,宋玉在心里松了口气,捏着他包带的手自觉滑下来,收回到裤缝边。
他刚低下头丧气,这时一声长而锐的鸣笛声响起,宋玉吓了一跳,刚想往前跑,就被一只坚实的手臂箍住了脖子——厉子碣站在驶来的大车前,面无表情拦住了想朝前冲的他。
宋玉咳嗽了两声,心虚道,“我以为他摁喇叭是催我……”
厉子碣不答。他眼看着那辆货车冲人上来、连减速行为都没有,只是不断地按着喇叭朝前冲,恶劣的要命。尤其是那辆大车司机路过他们时,还摇下车窗用方言骂了几句,厉子碣昂着头,口罩下的脸臭到要死,但毕竟是在公路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拧着眉毛在心里冲司机比了个中指。
然后宋玉看见他起头,狠狠瞪了那司机一眼,刀片眼大杀四方,连空气都割裂。
司机瞬间噤声了。看见是个高中生也不好说什么,闭上嘴扶着方向盘麻利地开走了。
厉子碣夹着宋玉的手肘立刻松开了,“到前面说。” 他看了眼身后慌慌张张的年轻社畜说。
宋玉追上来,和他并排走在一起,试探着用指尖去搭他的手腕。
厉子碣毫无察觉,还把手插进了宽松的校裤兜里。
那人就消停了。
等两人过到马路对岸的街面上来,厉子碣这才去看宋玉,嘴角不自觉朝下抿着,一开始那种跑上来堵人的气焰全没了。
他觉得有点好笑。
“把你刚刚说的话再说一遍,我没听清。”厉子碣说。
宋玉愣了下,不敢去看他,“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厉子碣心不在焉,“你说清楚。”
宋玉深吸了一口气,认真道,“……我想请你,能不能弄疼我。”
他看厉子碣听完表情就有点古怪,连忙解释道,“我知道你还是学生,我没想干什么,就是像那天在地铁上一样,”宋玉露出手臂上的一块磕伤给他看,“你就那样……摸一摸就可以。”
厉子碣看了眼他交叠在一起的手臂,因为紧张拧出点热意的粉,像蒸笼里热过的rou包底下透出的rou色。
他倾身去宋玉的耳边说,“你这个变态。”
宋玉浑身一抖。
厉子碣抬起下巴离远了点,盯着他的眼睛看,“摸一摸,怎么摸,是这样吗。”说着右手就去攥他的手腕固定住,另一只手去揉那块伤。
那是宋玉开柜子时没注意磕到的,刚开始有点破皮,好了之后周围有点青,这种小伤几天就好了,他也没在意。但就是这种摁下去闷闷的有点微痛的小伤,会让他在特定场合兴奋地流水。
厉子碣手劲很大,他抓住宋玉用拇指摁了摁那块伤,听见他嗯嗯地挣扎,心想可能是摁狠了,就又以指腹在患处徐徐地揉了揉。
宋玉这回不挣扎了,闭着眼发出低热的鼻息,眼看着要往自己身上倒。
厉子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