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欢迎。
我思考了一下,回想着这个词的动作构成。
家人。
「我以为你已经不愿意和我们一起沉沦於这种恶习了呢。」伊利诺推开气密门走了过来对我说道,阳台上现在只有我们两个。
「最近压力实在太大了,就好像二十年前的那种混乱又重演了一遍。」我呼出了一个烟圈,思索着尼古丁的效用和记忆中相比怎麽大不如前了。
「哼。」我能从那一个声音中听出许多事情。
伊利诺也点了根菸,每次我看到他用弯弯的嘴喙叼菸的样子都觉得很有趣。
「你是怎麽了,你以前明明不是这样。」他用非常帅气的动作弹掉了烟灰,然後又吸了一口。
「他们,太吵闹了。」所以完全知道我在指什麽事情罗。他的双眼有点失焦,不过伊利诺作为拥有两公里视觉范围的动物我不太确定会不会是我单纯的误会他了。
「怎麽会觉得,光是在那边嘻嘻哈哈的叫着,像是玩乐似的喊着,其他动物们就应该要听他们的了?」噢,伊利诺。
「明明还有那麽多更重要的事情,生命动物……该死的。法兰克福你看看,他们对我们做了什麽,我现在连那个字都说不出口了。」伊利诺的愤怒是如此的赤裸,我不知道我该怎麽做,或是该说什麽来安抚他。
「生命动物们是不是还在承受着各种莫名其要的不平等,凭什麽……凭什麽轮到你们啊?」我捻熄了香菸,想要碰触他的肩膀,但伊利诺在我能碰到他之前便推开了我的手。
「孩子们怎麽样了?」伊利诺深深吸了一口气,让剩余的菸草全都化为灰烬。
「老大正在法律扶助相关的事务所实习,今年应该就会结束,取得执业证书。老二今年高三,很坚持要考警大。」都已经过去这麽多年了吗?
「这样你的赡养费是不是可以少付一些啊?」伊利诺将菸蒂丢进垃圾桶,揶揄我道。
「怎麽可能?没有把我榨乾我前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想到她那剽悍的样子让我不禁感到一阵恶寒。
「伊利诺,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他对我搬出这句话的反应好像不是很好。
「你最近的表现不在状态上我是看得出来的,」那双锐利的鹰眼以前绝对不是那麽愤怒的。「你知道不论有什麽事情,你都可以跟我说吧?」添加於那愤怒之上的,是不信任和怀疑。
「把你那可怜巴巴的犬科神情收起来,我看过你真正的样子,少对着我摆出无辜的眼神。」他本来想点另一根菸,但後来作罢了。「我当然知道,什麽都可以对你说。我可是从来没有欺骗过你呢。」他穿回制服外套,整理了一下有皱褶的部分。「那你呢,你也能这麽对我说吗?」伊利诺丢下这麽一句话,就离开了。我没说出口的话语,还有没有伸出的手都悬在半空中。
「仰光,是我。」伊利诺离开一段时间以後,我启动了安全线路,拨了拨耳朵让他们重新立起来。「对,不太顺利。派一组监视小队跟着伊利诺,按照我们之前讨论的方案。不,不要让Beastars知道,我们台面下处理就好。对,我会承担所有责任,保持隐密,不要留下任何书面纪录。」我挂断电话,叹了口气。
唉,伊利诺啊,我也希望,我能那麽对你说,不带着一丝犹豫的。
「德国牧羊犬第一关就被刷掉会被其他动物笑掉大牙的吧?」一只白头鹰站在最後一个陡峭的障碍坡前,对着呼吸紊乱的我说道。
「你……懂……个……屁……」可恶,我干嘛回应他?我想继续往前,结果我双腿居然一起抽筋,让我跌在地上。
该死的,还能更惨一点吗?时间剩下多少?
「是谁规定……德国牧羊犬……就是……当警察……的料啊?」我在干嘛,双腿都快要痛死了,也几乎无法呼吸,我却对着这只第一次见到的白头鹰说个不停。
「我从来……都不想……当警察。」在地上悲惨的动弹不得至少给了我一点休息的机会。
「但是我太笨了啊……考不上第一志愿的法律系……我不想沦为家族里的笑柄……」怎麽可以这麽痛啊,为什麽会双腿一起抽筋?
「到底是谁……到处宣传,品种狗都是极度聪明这种谣言的?给我看清楚,这里就有一只特别笨的狗啊!」哈,我一定是太多遗憾了,所有的忿恨就这麽一涌而出停不下来。反正,看起来是要被刷掉了,趁还有动物会听到的时候就尽量发泄吧。
「能自由的在空中飞翔的白头鹰,怎麽会懂这种被束缚的痛苦?」白头鹰没有马上回应,他走到我身边蹲下,解下了自己衣服上用来固定考生号码牌的安全别针。
「为什麽考不上法律系就要来报考警大啊?」我们要就这样聊起来了吗?算了,好像我现在能做别的事情一样。
「我心中根深柢固的正义感没办法克制啊,该死的到底是谁当初决定把正义感这东西加到德国牧羊犬的改良性状里头的,我连想要拒绝都办不到,真是太残忍了。」至少我现在能顺畅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