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本来就是我们的日常生活,并没有对士气造成动摇,直到我们和他相遇。
起先,只有一道灰色的残影在战场上迅速移动,随着此起彼落的惨叫声和喷溅的鲜血,我才理解到那个就是我们的目标。
这太荒唐了,这种压倒性的强大真的有可能存在吗,这根本就像是无法抵挡的天灾啊!
我听到团员们的武器纷纷自手上掉落时我才注意到我自己手上的自动步枪也早就掉到了地上,溅起了一些黏稠的血液。我尝试移动或是下达命令,但是超载的心智和无法吸收更多血液而变得湿滑的地面让我们动弹不得。
我们引起了灰色身影的注意。他停在我面前大概三公尺处,静静的看着我们。
破碎的身体片段和内脏四处都是,破烂布娃娃似的死者带着惊恐的面容或是没有头的挂在各种地方。他爪子和牙齿上滴落的血液在地上形成一个个涟漪,全身的肌肉与血管纠结贲张,其上的灰色毛发沾了些许肉片和血液,大灰狼本身除了腹部的弹痕旧疤和少了一只耳朵之外看起来毫发无伤。那天是无光的朔月,但是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发光,右眼上方的疤痕就像是神圣的符文一样狰狞,那如同绝望本身的姿态,立於屍骸构成的血腥王座之上,就好比神只一般,强大到只能敬畏和恐惧。
这就是我的先祖大灰狼的身姿吗?他歪了下头,抹掉一边嘴角上残留的血块,眯起了眼睛。
我当场尿了出来,还有几个团员也是。但我一点都不感到羞耻,当直接被超越你理解的强大存在注视时这是唯一合理的反应。
「求您大发慈悲饶过我们。」我立刻双膝跪下趴在地上。我一直知道我应该是没有机会看到我的国家独立建国的那天了,所以在佣兵团的每个日子里,我都有立刻死去的觉悟,只为了稍微能更推进我们的目标,我会愿意付出一切。
但当那时遭遇这种等级强大存在的瞬间,我就懂了,为什麽会有向神祈祷这个行为。不是出自绝望,而是因为希望。
「请您协助我们建立国家!」我甚至无法理解我为什麽我脱口而出说出这麽荒谬的请求,或许就是某种死前遗愿的跑马灯一样吧,将死之兽弥留之际,无法达成宿愿的遗憾而发出临终的懊悔。
後来我才知道当时大灰狼已经离开去处理其他威胁了,过於震惊持续呆滞了好一段时间的团员才来扶起仍然跪在地上的我。
那天,据说从我无法停下的喃喃自语见证下,一个与之相符的新称号诞生了,就像在崇拜这个恐怖的存在一样,所有动物都只敢在黑暗中带着敬畏的念出。
「里之Beastar。」我单膝跪下,感受到身旁的蜜獾露出紧张的气息。
大灰狼正在看着其中一个据点餐厅的监视器录像。阿尔发十分讨厌这个称号,但是据说我是唯一被允许这样叫他的动物,因为阿尔发觉得当初差点杀光我们佣兵团有点愧疚。
「家里的状况还好吗?」阿尔发关掉萤幕,从办公桌後站了起来说道。
「托您的福,梅林和布狄卡都长成了优秀的青年,立志未来成为欧洲联盟的Beastar。」我站起身骄傲的说道。
那个大事件过後,在中央国为主导的大国势力斡旋促成之下,欧洲原本各自割据分裂的强权实体,终於达成和解,组成一个大洲维度的联邦国家。
虽然和原本独立建国的愿望不太一样,但是分裂我们国家的所有边界都消失了,所有动物都能够再次自由的在自己的故土上移动不受限制,无数代动物的愿望终於实现。
开始有了未来愿景需要实现的我,也坠入了从来没有想过有这个可能的恋爱,生下了两个孩子。就连在我最狂野的梦中都不曾幻想这种情节。
我们这群末代佣兵被当成英雄一样对待,多半退休享受余生,少部分如我一样,远渡重洋加入阿尔发的麾下,侍奉我们的神。
「你过奖了,外交的部分一直都不是我负责的,中央国的外交机构主导了绝大多数的工作。整个谈判过程我只出席过一次。」阿尔发坐上办公桌,好像有些烦恼。
就是这个表情,那次关键的会议,阿尔发就只是坐在那里,露出那个烦恼的表情就把各国代表吓得半死,最终促成了联盟的建立。
「现在中央市有股势力在背地里计划着什麽,我害怕很快会需要你们的力量。你能为我召集人手吗,艾尔?」我将拳头放在心脏前方,行了个军礼。
「没有问题。」仅遵旨意,我的神。
「谢谢你通知我,蜜拉。请其他店长也多多注意,大学开学的新生季总是最容易出乱子的时候。」蜜獾微微鞠躬,小步跑着离开个办公室。
「你不觉那只猎狼犬太过狂热了一点吗?」熟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他在办公室中央转了一圈,让我不得不侧过身避开他的大鹿角,接着他便坐上办公桌看向挂在壁炉上的鹿角挂饰。
「原来鹿角真的是挺适合挂在办公室当装饰。」我叹了口气关上门。
「我刚刚需要你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前辈微微抬起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