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在毛皮上的感觉很不一样。巨大犬齿的触感,坚硬又温热,光滑又锐利。好像在彼此分享着什麽秘密一样,交换着最隐晦的暗语。我张开眼睛,对上他漆黑的双眸,感受着夜眼炙热的吐息。「那麽,」夜眼温暖的话语在我耳边悄声说道。「有什麽遗憾吗?」他的面容突然变得模糊,我感觉到眼泪流了下来。「没有。」我用尽全力,就是不打算再次放开一样,紧紧抱住夜眼,感受着那熟悉的味道将我包覆。「才没有。」
我放开一切,开始坠落。在这个短暂的寂静瞬间,享受着失重的感觉。空无,什麽都没有,虚幻,随波逐流。抱歉久等了,让我们开始吧。我张开双眼,移除耳塞,让世界的声响再次将我环绕。我踩上一只动物的肩膀,他因为无法承受我的重量而弯曲膝盖跪下,我靠着靴子底下弹出的短刃刺入他的枕骨大孔,他身形一软瘫了下来。在这期间,我顺势旋转身体,割断前後另外两个队员的喉咙。我向房间内部冲去,掷出其中一把小刀,打碎站在最後方入口处队员的护目镜,穿过眼睛,刺入大脑。另一把小刀插进因为後方骚动而转身到一半打算查看队员的上背,刺穿防弹衣,切开第三和第四节颈椎骨的连结。站在门口的队员倒下的同时替我争取到了一点空档,我藉着他遮蔽了後方队员视线的时间内,将背上插着小刀口吐白沫的队员移到我身前,夺走冲锋枪的操纵权。我们同时开火,挡在我们之间的屍体和其上的防弹衣挡下了大多数的子弹,但是对方的密度是我的好几倍,这种小口径迅速击发的子弹会在坚硬的光滑圆弧表面上疯狂弹跳,形成像是暴风雨般的流弹。更致命的是,失去穿透力的流弹,光是击中骨头或较大的脏器就足以使子弹转向,所以只要被一颗没有直接打穿身体的子弹射中表示你的内脏可能被全部搅碎。因此在六个敌方队员倒下和更多发出惨叫声之後他们马上散开躲避我的攻击范围。很明智的判断,反正我也用光子弹了,这冲锋枪特制的弹匣就是设计来避免未经过训练的其他动物可以填装继续使用。更别提当他们一退开,我就听到了许多个金属插销被拔掉的声音。我没有留下来确认他们扔进来的爆炸性武器类型,我很勉强的在冲击波和火焰到来前躲到了先前用冷冻柜堆叠起来的掩体後方,并戴上耳塞。冲击波过後我往入口丢去了几把飞刀,收到一连串的射击作为回应。我迅速清点着绑在大腿和手臂上剩余的飞刀。我拿下耳塞,按了按太阳穴尝试舒缓晕眩感。再这样下去可能就要发展成脑震荡症候群了,不过我想现在应该不是需要担心这种事情的时机。我又丢了几把飞刀出去,其中一些被子弹打碎,但我也听到了几声闷哼。他们可能不知道上面都涂了科摩多巨蜥的毒液,只要擦到就能致命。能做出这种硬度的精密陶瓷,研发部门也真是不简单,可惜我没办法填写使用者反馈让他们知道这材质强度在实战中的重要性了。我在他们换弹匣交换开火队伍的空隙丢出了最後一把飞刀,愉悦的听着随後传来的液体泼溅声。对方迅速打着手势的布料摩擦声传进我的耳朵,不知道发生什麽事情把他们逼急了,动作之间我察觉到一股焦虑。但是我没有去深究的时间,因为接下来他们就冒险强攻了进来。没有间断的轮流交互开火,形成火力网限制住了我的行动并且不断拉近距离。我把自己缩成球状,尾巴都摆到头上了。不知道为什麽对方突然使用这麽冒进的战术,强攻等於是浪费掉他们的优势,并且让自己的队员暴露在风险之下。叮叮当当的流弹在整个房间飞舞着,不时听见对方发出闷哼惨叫或是倒下的声音,只是不管怎样,他们已经快要推进到突破我最後的防线。就这样缩成一团死在太平间实在是很糟糕的死法,不过以这种简单暴力的战术我还真的完全是束手无策无法动弹。但是突然间,我听到了。在流弹不断弹跳,以及撞针击发底火的狂风暴雨之中,我听到了。那特殊的频率,和金属的摩擦声,是那家伙用尽全力奔跑并靠着高速钢切割地板与墙面调整角度时产生的特殊声响。模仿他独特的移动方式让我迅速的抵达太平间楼层,如果之後没死或许可以请他再为我示范一次这个技巧。不过我现在这个悲惨的样子可能会先被他嘲笑致死。我听着靠得更近的敌方队员换着弹匣的声音,替他们不知道自己大难临头了感到惋惜。的确是一只纪律严明和训练有素的部队,我并不讨厌为了达到目标愿意放弃一切不择手段的动物。我首先从对方交替轮流开火的批次间出现漏洞时发现那家伙已经到了,之後才听见血液喷溅到墙上的声音和盖过浓浓火药味的铁腥味。对方动摇了,他们应该也注意到了那家伙的出现,尝试反击或是保护自己的过程中让交互火网出现了过大的破口。我抽出两把小刀,翻过掩体对最近的敌方队员投掷出我剩余的武器。他的速度比上次见面更快了许多,我几乎无法看清那流畅的动作。黑色的身影在战场上迅速的穿梭,翻腾的银光在烟硝之中不断飞舞,偶尔伴随着一丝鲜红飞溅出来。每个因为那致命的黑影分心的敌方队员都会吃上我从背後而来的攻击,我迅速割开颈部,刺穿心脏,切断脑干。花了一点时间,但房间里唯一还站着的就只剩下我们两个,全身漆黑的他将两把廓尔喀刀上的血液抹掉,收进背後的刀鞘里。「太平间?」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