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只要一不注意她就会撞到路灯或是墙壁。「啊,是耐吉脑粉的狮子。」她好像刚刚才注意到我一样的说道。她到底是遇到什麽事情了,跟平常老是摆出惊恐的表情不一样,这比较像是遭到某种重大打击的反应。「我有名字的好吗,我叫塞西尔。」庭毓同学的眼神终於对焦在我身上,好像比较清醒了。她看着我抓住她手臂的手。「啊,抱歉!」我赶紧放开她的手臂,绝大多数的自然动物被生命动物碰到时都会像是和死亡擦肩那样的不舒服,刚刚太紧急的状况所以我没有想太多。庭毓同学没有说什麽,只是轻轻摸着刚刚被我抓住的地方。「这是阿罗耶同学,」庭毓同学摸着自己手臂的表情实在太奇怪了,我尝试分散她的注意力。「还有哈姆同学。」我向她介绍了另外两位一起待在巷子里的修课同学,喜玛拉雅雪兔和森鼠向她打招呼。「小型动物不是有自己的路线吗,你们跑来这里也太危险了吧?」啊,她露出熟悉的惊恐表情了,我想这是好现象吧。「我们刚刚好像转错了弯。」阿罗耶和哈姆面面相觑。「事实证明我们的方向感都不是很好。」「我看到他们在路上,好像随时会被踩死一样,就将他们一起拉进巷子来了。」庭毓同学好像在想像着那个画面一样笑了出来。「那你呢,一只非洲狮,为什麽躲在巷子里面,把自然动物一匹一匹的拉进来?」庭毓同学看着我问道。「总要有动物挺身而出拯救你们啊。」我抓抓鬃毛,舒缓一点燥热感,斑马的眼神一副就是看穿我不真诚的话语一样。啊,去他的,反正这里也没有别的动物。「我本来也走在游行队伍里面,一边纳闷着为什麽自己会在这里,明明当初只是选一堂时间上方便的核心通识修而已啊。」她们三个都笑了,看起来大家本来的想法都一样。「而且第一堂课老师说观察社会活动,很容易让我们误会,只要在旁边看着就好,好像不关我们的事情一样。」阿罗耶同学淡淡的说道,让我们又面面相觑了。「对,当时我也刚好想到这件事情。」原来我们想的事情都一样。「然後,我突然注意到在兽行道上举着标语的那些动物。一开始,是因她们用力的挥动着那巨大的粉红色布条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其实就算修了这堂课,今天也『观察』了游行现场,」她们都被我逗笑了。「我还是对於公投案的详细打包法案一点都不了解,我今天也才知道原来那粉红色布条上写着的是反对公投提案的诉求。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而是他们的眼神。」现在想来还是有点余悸犹存。「就好像我做错了什麽事情一样。不,这样说不准确,应该说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一样。只是眼神而已,那种充满责难,还有厌恶的情绪。莫名的罪恶感爬满了我的背後,那种强大至极的压力,让我害怕了。」现在我的背上依然有种麻麻刺刺的感觉。「很好笑吧,像我这麽巨大狮子,居然因为被几匹动物看着,就害怕了,还怕到夹着尾巴逃进了这个小巷子躲起来,不敢再出去回到街上。」我有点不自在的抓了抓自己的鬃毛,觉得自己完全赤裸。「看起来,我们都是弱小的动物呢。」阿罗耶拍了拍我的大腿说道,毕竟她的身高大概只有我的一半。「哈,可不是吗?」被小型动物同理了的感觉真是特别,是从来没有过的经验。「弱小的动物们,总是会像这样聚在一起害怕呢。」庭毓同学不再摸着自己的手了。所以就是像我们这样一起躲在巷子里吗?我想庭毓同学应该是这种事情的专家。我们看了看彼此。「我常常被其他动物,偶尔甚至包含其他自然动物,嘲笑为什麽我总是这样担惊受怕的德行。我从来没有在乎过,因为我知道这是弱小动物少数拥有的权力,弱小的动物是可以害怕的。」庭毓同学抓住了我的手臂,这个动作让我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但是我想,我们不应该忘记,不害怕也是弱小动物拥有的权利。」她看了看街上的游行队伍,然後回头看着我们。「那弱小的动物们聚集在一起害怕的时候,有比较不害怕吗?」我让阿罗耶还有哈姆站上我的肩膀。「知道有其他动物一起害怕的时候,就算还是一样害怕,但是那种无以名状的恐惧,好像没办法再控制我了一样。」在庭毓的带领下,我们小心翼翼的,害怕着的,回到了街上的游行队伍之间。「嘿,我们好像不来梅的乐手喔!」哈姆尖尖的声音说道。「什麽是布莱梅的乐手?」我还真没有听过。哈姆思考了一下。「是一群弱小的动物们聚集在一起克服困难的故事。」阿罗耶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一定要说给我听那个故事。」我让庭毓抓着我的手臂,我们在街上战战兢兢的走着。原来,自然动物的手掌,触感是这样的。兽行道上的护家盟们继续叫嚣着,愤怒的挥舞着他们的标语,好像受伤的是他们一样。但是这些都无法再让我停下步伐,因为我知道,有更多的动物和我一样害怕着。在游行队伍之间,我深切的感受到,四周的动物们都是一样充满着恐惧的。但不是恐惧,是勇气,让弱小的动物们聚在了一起。我就知道庭毓是关於害怕方面的专家,那黑白条纹交错的身影,散发着一种我没有注意过的美感。「干嘛那样看我啦?」原来斑马害羞的时候耳朵会那样摆动,又是一个全新的体会。「没有啦,哈哈。」狮子害羞的时候只会抓抓耳朵假装没有发生什麽事情。我的手臂上,传来了的温度,也是从来没有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