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你了。”
周致寒神情认真了些,“我明白。”
“她被惯得脾气不大好,周总多担待。”程宴不动声色的挥开常予的手,往旁边让开一步。
三人寒暄着出了酒店,常予平静的看见程宴坐上车,顺便升起窗户不再多看她一眼。
周致寒偏头,他忽然有点想笑。
常予脸上,满脸写着绝望与无奈。
察觉到她今夜情绪不怎么好,周致寒忍着没笑。
靠近她一些低声问:“想吃什么?”
常予抬头:“我不饿。”
话音刚落,肚子不给面子的响起。
常予的眼神有点虚,周致寒半打趣的开玩笑:“常老师这么不给面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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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内一阵安静。
常予单手托着下巴,从半开的窗户往出看,开始发呆。
她小的时候并不受疼爱。
所谓的重男轻女在常家十分明显。
常宁比她年长两岁,学习好,样貌性子也好。
记得五岁时,常予偶然听见家里两个阿姨碎嘴,说她的出生完全是意料之外。
沈黎怀上她,爱吃酸。
本以为是个儿子,没曾想是个女儿。
大抵是因为期待过高,以至于到高中前,沈黎根本不管她。
父亲常见林工作忙,一年半载更是面都见不着。
曾经常予也会因为没有母爱,或多或少有些沮丧,可后来长大,常予渐渐看开。受欺负,常宁和程宴会替她打架出气;受委屈,俞斐宋意风换着法儿的逗她高兴。
直到八年前。
一切都脱离轨道,常予失去盔甲,无力又自卑。
习惯这东西简直糟糕到可怕,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常予浑身都是刺,拒绝生人接近。
只有面对亲近的人,常予才会露出温软的一面。
遇到美好的事物,常予第一时间,想到的竟也是她不配。
就像从周氏离开,周致寒送她回家。
常予不知所措又谨慎克制,满脑子都是她凭什么站在这样一个人身边。
直到最后,步入小区楼下。
常予除了微笑道谢,再也没有别的话。
回到家换衣服时,她脊背上全是汗,黏糊糊的,指尖都在抖。
常予不明白自己在怕什么,她只知道,那夜所贪恋的人与美好,是她这八年来,唯一一次。
大抵也是太过了解她,程宴才会动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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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很快开去京大附近的小吃街。
周致寒先一步下车,绕过车头给常予打开门。
“你们小姑娘应该都喜欢吃这些。”周致寒笑了下,“过去看看?”
他半倚着车门,眼神温润。
常予仰着头看他,脖子有点酸。
动动肩膀,一边揉着胳膊一边小声说:“吃什么?”
等她下车,周致寒将车门锁住,两人慢悠悠的往那边走。
九月初京大已经开学,小吃街隔着马路对面就是篮球场。
常予垫着脚尖朝那里边看,周致寒见状问:“等会吃完饭要去转转吗?”
“不了。”常予神色略微不自在。
她仍旧还是没有办法,这般毫无顾忌的与周致寒走在一起。
毕竟打从心底里,那种第一次产生的感觉久久无法消散。
周致寒也不强迫,带着她去了一家砂锅米线。
常予站在一旁打量,周致寒抽张纸巾,俯身认真的擦着椅子。
等她回过眼,周致寒唤她一声:“常予,坐这边。”
常予不做他想,走到他身边坐下,又看见周致寒仔细将桌椅擦净,坐在她对面。
老板是个五十多的中年男人,脖子上搭了条毛巾,看见周致寒笑得眯起眼。
“小周来了,今天吃什么?”
“李叔。”周致寒笑,看常予一眼,道:“还跟从前一样。”
老板垂头也看见常予,更高兴了。
连连应声后,迈着步子进店里。
常予单手支腮,眼尾上扬:“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这种地方吃东西。”
“为什么?”周致寒熟稔的擦筷子,“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平易近人?”
常予浅浅弯起嘴角:“也不是,毕竟霸总的配置也不会是坐在路边摊吃米线,你见哪个电视这样演?”
“那你就只能当做我这个霸总……”周致寒抬眼,与常予对视:“比较接地气。”
常予抬着杯子,忽然晃了一下。
眼神闪烁着移开,嘀咕:“霸总落地,就……就不叫霸总了。”
周致寒挑眉:“那是什么?”
“……”常予看着他虚心求教的眼神,抿唇说:“那是□□丝。”
周·接地气·霸总·致寒的人生,第一次惨遭滑铁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