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跟乔一川闹分手,他一直觉得他们俩也算是经历过了大风大浪,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人生最不安分的时光都是跟彼此度过的,所有同性恋朋友可能会遇到的阻碍在他们这里已经完全不存在了,按理来说应该是一帆风顺无忧无虑的。
然而,在简舟三十岁生日这天,俩人分手了。
分手的原因很简单:第三者。
所有八点档狗血电视剧里都会出现那种家境不错自以为是或者高贵纯洁如一朵白莲花一般的第三者,他们绝大部分都秉持着“真爱无敌”的想法,不管不顾地往人家的生活里闯。
比如,让简舟永远无法释怀的他爸出轨离婚这件事,他始终觉得他妈最后沦落到这个地步,跟他爸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
他觉得出轨是感情生活中最不能容忍的问题,这是原则性问题,无论是谁、是因为什么原因犯了这样的错,都不值得原谅。
他对他爸,也一样。
并不原谅,也不苛责,因为自从那次见面以后,他已经再也没有跟他爸联系过了。
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从彼此的生命中彻底退场,这是简舟唯一能接受的结果。
因为他深受其害,所以自己绝对不会做那种事,也正是因为深受其害,因此简舟对待这类问题要比其他人都敏感得多。
当年曲鹤无数次暗示他,他都假装不懂,到了最后,无奈之下跟对方摊牌,彻底让曲鹤断了这个念想。
他能做到自律,也坚信乔一川不会背叛他,但有时候,理智也会断线,脾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简舟三十周岁的生日,已经提前二十天步入而立之年的乔一川答应提前下班回来给他庆祝。
因为上半年简舟被派到国外工作一年半,回来之后就能直接升职,当初他对于要不要走非常犹豫,最后在乔一川的劝说下点了头。
这次他生日,特意从国外赶回来,就想好好跟乔一川温存一下。
从他走到现在,两个人已经差不多半年没见面了,大部分时候都是打电话或者视频,甚至连生理问题都只能隔着屏幕来解决,这夫夫生活过得倒真是挺艰难。
可即便这样,简舟也从来没想过他们的感情会出问题。
不过,“现实”这位朋友玩儿得最溜的就是耍人的把戏,你有多坚定,它就能把你的“坚定”砸得多么粉碎。
下了飞机的简舟想给乔一川一个惊喜,于是没有回家,直奔他日思夜想的男人的公司。
他们大学毕业之后,乔一川没有乖乖去接手他爸原本的生意,而是在他爸爸的帮衬之下,自己单独搞了起来,几年时间,从一个不到十人的小作坊到现在在S市市中心的写字楼拥有两层办公室,也算是挺不错的了。
去年S市搞了一个“青年企业家”的峰会,乔一川在台上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当年不学无术的小混混的影子,看得简舟无比骄傲。
他到乔一川公司的时候正好是午休时间,提着行李直接上了楼。
9层是乔一川的办公室,他兴奋得在电梯里就吹起了口哨。
不过,当简舟推开乔一川办公室门时,没有看见他心心念念的爱人,而是一个年轻的男孩正坐在本该坐着乔一川的那把椅子上。
他进来,男孩抬头,皱着眉问他:“你谁啊?进来怎么不敲门的?”
简舟来气儿了,乔一川的公司他也有股份的,大小也算是个股东,这小兔崽子这么跟他说话,又是坐在乔一川的位置上,简舟自然不会开心。
“你谁啊?”简舟把行李箱往地上一放,问,“乔一川呢?”
“你这人还能不能有点儿礼貌了?”男孩皱着眉头,不耐烦地用手敲了敲桌子说,“川哥平时就是对你们太仁慈,把你们惯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男孩对着简舟翻了个白眼,整个儿一副正宫娘娘的范儿。
简舟被他气笑了,眯起眼睛轻笑一声问:“你到底是谁?”
“关你什么事儿?”男孩说,“你谁啊?”
简舟觉得这家伙不简单,敢在乔一川的办公室里这么嚣张的人没多少,而且以前公司的员工都认识他,这小子明显是新来的。
“我是乔一川他哥。”简舟故意撒谎说,“你呢?”
男孩定睛看了看简舟,然后立马换了一副面孔,笑着迎过来说:“哥!我是川哥男朋友,他出去买饭了,我在这儿等他呢!”
有什么比这更刺激的?
简舟站在那里冷脸看着男孩,问他:“你再说一遍,你是谁?”
“孙喻!我叫孙喻!”男孩过来要帮简舟把行李箱拎到里面去,结果被拒绝了,他有点儿尴尬地笑笑说,“我是川哥男朋友,他没跟你提起过吗?”
简舟觉得不是他疯了就是面前这人疯了,当然,他更希望是他疯,这样的话他等会儿就能杀了这个家伙再捅死乔一川而不需要负任何法律责任。
“孙喻?”简舟很想扯出一个笑容给他,让自己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