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都夸自己够持久了,鲁铁杵嘿嘿直笑,不打算再缠她,此刻的确时间不够,不如漫漫长夜来的尽兴。
夫妻二人一起出门,拐过街角就见淑姐儿正站在门口张望,瞧见爹娘并肩走了过来,这才如释重负般一笑,脚步轻快地迎了上来:“娘,您来啦!”
鲁铁杵抢在媳妇前头,大步向前,抬手摸摸乖女儿的头顶,酸不溜丢地说道:“只问你娘,不问你爹?”
淑姐儿扑哧一笑:“爹呀,我印象中您可不是这么小心眼的呀,怎么如今这般拈酸吃醋了。”
鲁铁杵伸开大手,又想去抱孩子,却见淑姐儿往旁边一闪,灵巧地躲开了。“怎么不让爹爹抱呢?”
淑姐儿有些哭笑不得:“我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娃娃了,怎么能还抱手上呢?您要是喜欢抱孩子,就让我娘再生个小娃娃吧。”
鲁铁杵双手“啪”地一拍,双眸一亮:“好,好主意,就这么办了。”
云朵忍俊不禁地瞧了一眼一唱一和的父女俩,没接他们话茬,只快步进了厨房,帮婆婆和大嫂做饭。
云朵一向知书达理,在杜氏眼中是个完美的好儿媳。刚才她哭着跑开,杜氏并没觉得她是生气了,就当是和自己一样喜极而泣,却又抹不开脸在众人面前大哭,就跑回家里去哭了。此刻见他们夫妻俩高高兴兴地一起过来,也就没再追问,只忙着多做些好吃的。
这顿饭十分丰盛,鲁二叔一家和铁蛋一家都被叫了来,一大家人坐在一起,欢声笑语不断。
几杯酒下肚,铁松激动起来,激扬豪迈地把他们跟胡人决一死战的情况说了一遍。本来他想重点突出鲁铁杵的功劳,可是在回来的路上,二哥已经叮嘱他们,功劳都是韩山的,不要往自己身上揽,没好处。
鲁铁杵怕家人担心,赶忙补充:“所以呀,你们根本不必担心,我们一直在修补烽火台。若不是战事持续太久,可能根本就见不到敌兵,干完活儿就回家了。徭役么,终究和兵役是不一样的。”
没等大家说话,院子里突然响起了哭声。众人回头一瞧,发现杨氏带着女儿,孙氏带着儿子,季氏带着儿子一起进了门。
鲁铁杵一瞧三个女人就明白了,他们三家的男人都没有回来,而且永远都回不来了。
“族长,我家孩儿他爹战死沙场,朝廷一点表示都没有,剩下我们孤儿寡母可怎么活呀?”孙氏推了一把儿子,让七岁的小男娃跪到在地上。
鲁铁杵瞧瞧泪水涟涟、咬着嘴唇的鲁正青,伸手扶他起来:“青哥儿,你爹没了,以后你要坚强起来,当家里的顶梁柱。”
七岁的孩子太小了,并没有做顶梁柱的信心,怯怯地瞧了一眼鲁铁杵,又望向拿着鸡腿啃的正欢的鲁正泰。
鲁铁杵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瞧见了儿子,朗声道:“泰哥儿,别光顾着自己吃,给弟弟拿个鸡腿过来。”
鲁正泰放下手里的半个鸡腿,从盘子里的清蒸鸡身上,撕下另一条鸡腿,跑过来递给鲁正青。
鲁正青家境差些,这几年收成不好,不至于饿肚子,却也很久没有吃过rou了。一进门闻到rou香味儿,早就口舌生津,偷偷咽下唾沫了。此刻拿到鸡腿,孩子再也顾不上别的,大口吃了起来,其他两个孩子都被硕大的鸡腿吸引了目光,眼巴巴地瞧着。
云朵见状,赶忙从盘子里挑着两大块鸡胸rou,给另外两个孩子吃。
孙氏抹着眼泪说道:“谢谢族长,不过,这一顿饭好凑合,我担心的是以后。我家只有两亩地,这几年节衣缩食勉强能不挨饿。可是当家的男人没了,挣不来一点零用钱,孩子又是长身体的时候,一天比一天能吃,以后我真怕碰上灾年,养不活孩子和公婆。”
鲁铁杵点点头:“是啊,铁峦兄弟没了,留下你们孤儿寡母确实不好过日子。这样吧,让青哥儿上午跟着铁树念书,下午跟着我学石匠手艺。按照手艺行的规矩,学徒前两年是不给工钱的,不过你家情况特殊,我会给青哥儿一份工钱补贴家用。”
孙氏其实就是这个意思,没想到鲁铁杵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当即破涕为笑,按着孩子就要跪下:“太好了,族长的大恩大德,我们一辈子也忘不了。”
鲁铁杵赶忙扶住他们,让他们回家去。
季氏往前走了两步,为难地说道:“里正,我们家不姓鲁,按理说不该来给您添麻烦。可是……我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呀。儿子十二岁了,再过几年就要议亲了。如今他爹没了,家里也不富余,若是再不会一门手艺,以后恐怕连媳妇都娶不上。里正,求您帮帮忙吧,能不能也收下王成琪做学徒,我们愿意做牛做马报答您。”
鲁铁杵看看身量瘦长的王成琪,突然用力一拍他肩膀。小家伙身形一晃,却很快稳住阵脚,一动不动地看着鲁铁杵。
“嗯,不错,看着瘦,却还是有些力气的。成琪,你愿意学石匠手艺吗?”
王成琪紧紧抿着唇,忍着眼里的泪,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张嘴说道:“我愿意学,学了手艺就能有个一辈子的饭碗,能养活一家人。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