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焦距的人久久沉默不语。许原也不着急,抬起手指慢慢清洗指缝里的泥沙等待他开口,他把何故之安慰他的那一套差不多照搬了,把自己去当作安莫去想,知道人现在心里很乱才不想再去说什么,但只要开口就好了,只有想通了才会把自己的话接去。
那时自己不也很多次都是这样么,他都可以挺过来安莫为什么不可以,他才不信会比他还懦弱。
果然,如自己所想,指缝里不容易清洗的泥沙被自己完全清洗干净后,听到一声微不可闻的“嗯。”,心里才稍微放下。
回想起那因为时光而渐渐泛黄的回忆,即使放下了也止不住心中的嘲弄,现在却只是成为了一个连自己都快遗忘的故事罢了。
因为快遗忘,所以还不曾有人知道,就连何故之也不知道的故事,如果不是之前被安莫揭起他还想不起来。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人,也算是我的初恋吧。”他的语调低沉,缓慢却不停顿,一点都不像平时呆呆傻傻的。
安莫心中乱如麻,那低低的嗓音就如一记平稳心神的良药,把他那即将坠入深渊奔溃的灵魂拉了回来。不由自主的看了一眼许原,那眼底的自嘲让他一怔,熟悉的让他不知所措。
这个眼神,他看过,是许原对自己的愚蠢的讽刺和悲哀,那个初恋他也在前不久好像听他讲过一些,也是如他一样结局不得美好。
静静等待着,陷入回忆的许原慢慢述说曾经发生过的事,没有悲喜没有爱恨,只有对自己的嘲讽。
-------------------------------------------------------------------------------------------
我叫许原,是一名智障。
我出生在一个四口之家,我有爸爸,有妈妈。
还有…我的弟弟许宁,虽然现在的他,成为一块无法入祖坟的墓碑。
我的记忆从五六岁开始,懵懵懂懂的看自己的妈妈对我哭说我听不懂的话。而我,只能去擦掉她的眼泪,打结的舌头好久好久才能说出一句“妈妈不要哭”的话。
小时候的我,比现在还糟糕,看不懂分不明好多事情,因为受伤脑袋留了一个小小的坑。妈妈教我,指家里的物件跟我说这是什么,什么颜色,怎么说。
时间一久似乎有了效果,起码我说话不会那么慢了,从半小时说完整一句话到现在几分钟,都是我的家人不想放弃我原因。
家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所以当我妈妈说要不要给我生个弟弟的时候,我很开心。外边的人不跟我玩,见到我都会吐口水扔石头。
只有何故之不会这样,他还很小就能找我妈我爸来救我,等到他长大了,他就来救我。
我七岁的时候,妈妈生了一个弟弟,叫许宁。小小的一团长的可爱,我觉得我自己当哥哥了,十分开心,每天都想看他快快长大陪我玩不肯走开,我妈怕我不懂事欺负他,后来看到我很喜欢,行动不便的她就让我照顾。
许宁是亲手照顾长大,他长的跟我很像,像到他的照片和我小时候照片放一块都没人能认出谁是我谁是他。
那时候我已经读小学了,在教室里打我用铅笔扎我手的环境让我开始知道我跟别人是不同的,他们说,我跟村口老二是一样的。村口老二也是个傻子,每天不洗澡穿着一身破衣服蹲在村口,天天找他死去的娘。
我哭着问我妈,我是不是个傻子,她说不是。但是看到别人轻松读课文,写算术题,而我背不出乘法口诀当场出丑,考试的时候从第二题就算不出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们说的或许是真的。
我家乡很穷,学校只到了七年级就没有了。所以我去了镇子里的学校就读,因为成绩差没办法升初二,留级继续读初一。新生开学,班主任叫我们去做自我介绍,我因为心底害怕,留在最后上去,代替我先做自我介绍的,就是她。她很漂亮,黑黑的长发,脸很白....
----------------------------------------------------------------------------------------
话到忽然微微一顿,漂亮?为什么记不起来了?
他记得当时的人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啊,为什么当时惊为天人的容颜竟模糊了。只是故事还得继续,安莫趴在浴缸边听得无比认真,把人掰起用浴球划过胸前。安莫也很白,人也好看,竟不自觉的将那个模糊的人影重叠成眼前的人。
不违和,一点也不违和。
-------------------------------------------------------------------------------------------
她的声音很好听,性格也活泼。不像其他女孩子害羞的厉害,大大方方的还有漂亮的脸蛋,让班里的男生都叫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