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剧能不能正常上星,前途未卜之下,工作人员自然也提不起庆祝的兴致。
江盏戏份很少,一个月之前就杀青,这一日受边汀所托,推掉所有行程,不远万里赶过来,到达的时候,杀青宴已经接近尾声。
艺人本身吃得很少,大家三三两两地拍完照,自然没有聚在一起的必要了。
容忱端坐在主座上,依旧是那副宠辱不惊、云淡风轻的样子,只是身边少了一圈阿谀奉承、攀附结交的人,和平日相比,显得形影寂寥。
江盏心里暗叹娱乐圈果然十年如一日的跟红顶白,残忍又冷血。
她径直穿过人群,在容忱手边的位置落座。
容忱心领神会,够了面前的酒杯,跟江盏碰了碰,淡声说:“辛苦。”
江盏难免有些唇亡齿寒的伤感,整个晚上,看着席间一张张虚情假意的脸,面对满桌子菜也只觉得恶心,一口都咽不下去。
容忱连夜赶回E市,江盏搭乘他的车一同回去。
看到车内没有外人,江盏憋了一肚子火,岔岔不平地说:“如果不是你接了这个本子,这种民国剧怎么会拉到这么多投,这部剧就算不上也能稳赚不赔,拿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钱是怎么来了,现在出了问题你看看他们那个样子。”
容忱没接话,掏出烟盒,礼貌性地询问:“介意吗?”
江盏叹了口气,“也给我来一根吧。”
容忱降下车窗,留出一道缝,烟灰顺着往上,飘出窗外,夜色幽昧,他的表情隐在黑暗中,晦暗难明。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此时的静谧,紧接着在夜空中炸出了一朵烟花。
瞬间照亮了他的脸,在这张Jing致漂亮的脸上映出五光十色的绚烂光晕。
容忱偏头看向窗外,愣怔片刻以后,喃喃自语地问:“今天是什么节日吗?竟然还有人放烟花?”
那次和顾兮在摩天轮上看过之后,好像许久没有见过了。
“你看,地面上还有喷射的那种哎。”江盏降下车窗,好奇地向外探头,仔细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容忱,地面上喷出来的好像是你的名字?”
“什么?”容忱皱眉凝神,观察了半晌,忽地命令道,“停车。”
十月深秋,夜晚的温度很低,本来四下无人的郊外,此时慢慢聚集起围观的人群,大家仰头,惊奇地观赏,交头接耳,讨论这场盛世烟花。
容忱站在原地,抬头,盯着看了很久很久,忽地逸出一丝笑,又迅速收住,转身回到车上。
营销号跟进的很快,热搜上的很快,江盏顺着Jing选微博打开了Timeless站的页面,递给容忱。
【一路烟花相送,愿你往后余生,经行之处,皆是琳琅满目。】
车子慢地行驶在路上,正如微博所说的那样,所经之处,烟花在道路两旁,应声开放。
每一个上面都写的容忱的名字。
记忆在脑海中翻滚,容忱思索着临时决定为顾兮准备烟花表白的那次,不过是放手一搏,赌顾兮在一向冷静理智的外表下,内心深处依然有对浪漫和刺激的向往。
回想起来,多少有些逼她就范的感觉。
跟现在这场烟花在用心程度,天差地别。
江盏虽然年纪小,但是出道早,也见识过不少大场面,此刻却被感动的稀里哗啦,“采访一下,男主角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容忱面无表情地摇头,“我也不知道。”
惊喜裹挟着悔恨,一齐在心头翻涌,他都不知道此时此刻,自己究竟是该哭还是该笑。
从事情发生开始,他好像一直是这样,硬生生地被从中撕扯开,这半边和那半边矛盾着,冲撞着,在身体里争吵打架,互不相让。
边汀说她喜欢自己十年的时候,他最初是开心的,可后面迅速被愤怒所淹没,她提出分手的时候,他在纠结不舍怨愤的同时却又悄悄松了口气。
容忱最擅长明辨利弊,以此做出最Jing准的判断,一直以来,在处理感情的问题上,他也是这样,一旦发现有变,立刻止损,绝不拖泥带水。
但是不一样。
不一样到他现在明知损失惨重,仍然束手无策,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容忱开口问:“江盏,那么多人反对你和你男朋友,你为什么一直坚持着不肯分手?”
江盏一愣,低头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认真地说:“我们这行,日夜颠倒,居无定所,其实特别没有归属感,有的时候一年都回不了几趟家,但是有这么一个人,特别神奇,你在她身边,就有种回到家里的感觉。”
容忱咽下嗓子的涩意,如是作答,“是。”
那段时间他日夜颠倒,两头奔走,累得一沾枕头就能睡着,睁开眼看到在她安静地画画,那个瞬间,一颗烦闷不安的心慢慢被安抚,他有种冲动说我们结婚吧。
可随即理智回笼,他又觉得太过草率,只好含糊地暗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