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事多,不行就回家。
顾兮绞尽脑汁,总算找到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我发现自己弄丢了签证,怕来不及补,结果公司的人说她能帮我。”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陈敏松了口气,一向喜欢小题大做的人反过来呵责她,“以后不准这么大惊小怪,吓得我担惊受怕了好几天。”
顾兮顺势抱住她,状似撒娇,“妈妈,这就是我现在遇到最困难的事情了,以后不会再有事了。”
离开家里的那天,陈敏送她到楼下,又塞给她一张银行卡,嘱咐说:“你佟叔叔最近工作忙,家里实在离不开人,我就不去送你了,女孩子出门在外小心点。
“妈,我有钱。”顾兮往外推拒,“你留着养老。”
“我有养老金,这是我这几年额外的积蓄,还有你定期打过来的钱。”陈敏硬塞回她手里,叹气,“你拿着妈妈也放心。”
她都这么说了,顾兮只好收下。
车缓缓开动,陈敏跟着小跑了两步,探出身子往外看,佝偻的身影在视野里渐渐缩小,直至消失不见。
顾兮这才收回目光,眼眶发热,攥着的银行卡还带着陈敏的体温,慢慢温暖她原本冰凉的手。
前面二十几年,她都活在和妈妈彼此不理解中,爱过、恨过、骂过、逃过、吵过,可在她最低落的时候,最先想起的、能够无条件接纳自己的地方,依然是家里。
可能穷其一生,妈妈都学不会爱她的方法,可这有什么关系,她依然会永远爱她。
候机时间,顾兮上小号查看容忱现在的情况。
原以为当时已经是最差的情况,没想到短短两天的时间,命运宣告了结果还能更差一点。
容忱本打算无为而治,放任事态自由发展,等风浪稍微平息,剧也要上了,到时候再拿作品说话。
坏就坏在,苏域太担心他这个弟弟了。
苏域手腕强硬,砸下重金直接锁了容忱的搜索广场,黑词条瞬间被撤走,大家搜索容忱的时候,微博广场上只剩下好评,而且纹丝不动,任他们怎么刷,就是不变。
这种掩耳盗铃的做法激怒了兴致正高的吃瓜群众。
既然大名的广场被锁了,他们便顺理成章地发挥想象,给容忱起出千奇百怪的外号。
其中呼声最高的是——绿茶婊。
这个黑称借用绿茶婊的原意,讽刺容忱为了圈饭,表面装作温顺单纯的小男生,实际上却是个虚伪暴躁浪荡的男人。
他们开始的时候叫容忱绿茶婊,后来简化成绿茶,叫着叫着演变成更亲昵的茶茶,还衍生出类似于“今天你泡茶了吗”这种专门的黑号。
黑号说话逗趣,半夸半嘲,半真半假,评论区经常被逗得哈哈大笑。
顾兮浏览了主页半天,却越看越觉得忧虑和迷茫。
要不是她全程参与发展,恐怕也会被这种说话方式无形中说服。
如今,自己的前途没有丝毫影响,可容忱以后如果继续留在娱乐圈,要怎么办啊?
回到E市,顾兮到如映跟策划商量出国相关事宜,公司给她安排了个助理,趁这个机会提前熟悉彼此。
下班后,三个人顺便吃了顿晚饭。
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策划关切地询问新同事,怎么回家需不需要捎带一程。
顾兮婉拒说:“我家太远了,不顺路,我打车回去就行。”
路旁灯火通明,城市车水马龙夜不眠,美好得仿若她的明天。
顾兮却无心欣赏,抱紧了手里的文件夹,低头摸出手机,找出杨程奕的电话,拨过去,问:“杨总,最近有空吗?我有点事情找您。”
“顾兮啊?”杨程奕语气中带着几分倦意,“最近我住在公司了,有急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
顾兮顺手拦下辆车,报出杨程奕公司的地址。
前台小姐等在门口,见有人来,迎上去,问:“是顾小姐吗?杨总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前台很负责,一直送她到总裁办公室门口。
一路上灯火通明,隔着磨砂玻璃,能看到一个一个深夜加班,僵硬疲惫的人影。
她闲聊着问:“最近你们一直在加班啊?”
前台也忙活了一天,低头揉了下膝盖,回答说:“最近不是被舆论波及,大家都忙一点,来维系客户关系。”
心底的内疚又加深了一层,顾兮此时也只能点头说:“辛苦。”
相识以来,她和杨程奕仅有的几次碰面都在欢场,对他的印象也仅限于寻欢作乐的二世祖。
如今见到他伏案工作的样子,顾兮难免觉得新奇。
抬头看到她,杨程奕又换上熟悉的笑容,调侃式地问:“呦,这不是我嫂子吗?”
顾兮转开文件夹,从里面抽出两份合同,推到杨程奕面前,客客气气地叫杨总,“这是宣传片的委托合同,这几年,贵公司如果有拍企业形象片或者宣传片的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