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的?”
薛陈瑞顿了顿,“长老慎言,洛伯伯与林管家的事,并非你们想的那般……”
长老嗤笑连连,薛陈瑞没再开口。
一开始说话的长老道又叫嚣起来,“休要在这事上胡搅蛮缠……我们说的是让你哥去龙岛的事。”
几道苍老的声音附和着,一时竟不知马车上坐了多少人。
正在众人侈侈不休时,一把如同山间初融之清泉般的声音响起,“打赢我,我就去。”
自然,是薛陈瑜。
四周安静了,静谧得有些诡异。
山风吹起,掀开窗帘,宽敞而富丽的马车内,仅有一黑一白两人,薛陈瑞靠在矮桌旁,手执白扇,嘴角含笑。
薛陈瑜则依然窝在软榻里,面无表情,看着古籍。
此时,一面巴掌大的古朴铜镜就悬在空中,只是被薛陈瑜一噎,本来发着白光的铜镜突然失了光彩,薛陈瑞将下坠的镜子收入袖里,“还是你有办法整治他们,我其实一直怀疑我这么早就被迫要做这劳什子的城主,有一半‘功劳’都要归给他们。”
年纪轻轻就做了城主的薛陈瑞又抱怨了几句,才一脸正色道,“真不上山了?”
薛陈瑜摇头,周身煞气随着动作起起伏伏,他要见的人已经不在山上了。
薛陈瑞笑笑,对自家哥哥的任性表示无可奈何,只得吩咐马车外的人,“薛大,带上我的拜帖及拜礼,还有洛伯伯的请帖速速上山,就说我哥突然犯病,现在着实不便,他日定当登门谢罪。”
声音依旧温润,却不容置喙。
整个修仙界都知道,薛家有个修剑的天才,十九岁时,剑术就趋于臻境,只可惜年少时走火入魔过一回,虽然救回来了,却时不时会犯病。
犯病的薛陈瑜连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第三章
山下,亓司羽终于吃饱喝足,直接在街对面找了间客栈,要了三间相连的上房,老板眉开眼笑的收了钱,没敢多问。
亓司羽拒绝了小二的带领,自己拿着钥匙晃上楼,住进了中间一间,这一住就是三日。
整三日,亓司羽没等到来请她回家的人,她气得牙痒痒,烦躁的在屋里打着转儿,披散的头发被揉成杂草。
又过了半日,亓司羽终于忍不可忍,扑到窗边低吼了一声,“戌又。”
四处静悄悄,只有蝉鸣阵阵。
亓司羽不敢大声,怕被旁人听到,隔了好一会儿才又叫了一声。
还是无人回应。
亓司羽冷笑,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小巧匕首,撩起袖子左右比划着,像是在找怎么下刀比较好。
就在她准备在小臂内侧来一下时,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翻了进来。
裙摆扫过亓司羽手背。
亓司羽莞尔,将匕首收起,走回了桌边。
“祖宗,您还敢不敢再卑劣一点?”来人站在窗边小声抱怨。
亓司羽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耸耸肩,“怎么是你跟来了,戌又呢?”
“被我打发去给公子报信了。”来人拉扯着身上乱了的袍子想往屋里走,亓司羽却摆摆手让她就站在那里。
来人:“……”
“哦!”亓司羽装作没看见,抿了口茶,“四哥哥居然舍得把你派来,真是下血本了……”
来人蹙眉:“你知道我是谁?”
亓司羽得意的挑眉:“刚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小,繁,星。”
繁星下意思摸摸耳垂,奇道:“你不是从来分不清我跟姐姐么?”
繁星跟天荷虽是表姐妹,却长得一样,性子也像,当初,亓司羽总是分不清两人,亓子仪就让姐妹两分左右佩了耳饰。
一戴就是这许多年。
这回她明明把耳饰摘了。
亓司羽扯扯嘴角:“先说四哥哥为什么赶我下山。”
“不知道,”繁星摊手,“不过你下山前公子老做噩梦,醒来时神色很不好。”
“哦?”还真只是做梦?亓司羽拧眉,目光灼灼盯着繁星,“没卜卦?”
“没有,”繁星笃定,“你三令五申的,公子哪里敢。”
亓司羽心下安定不少,面上却嗤之以鼻,“他有什么不敢,他连绑我丢下山的话都说了。”
“公子也就说说,你还告恶状,你倒是拍拍屁股下山了,可苦了公子……”繁星瘪嘴,十分不满,“被门主绑到乾坤殿罚跪,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她说得激动,亓司羽却只淡淡看着她。
繁星有点怂,小声嘀咕了几句就说不下去了,只得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说,你怎么认出我的。”
被她一通念叨,亓司羽反而安了心,若亓子仪真出了事,她哪里还有这小心思跟她抱怨,于是好心提醒她,“我认不出你们那会儿几岁?”
“九岁。”
亓司羽勾了勾嘴角,一双灵眸闪耀:“如今我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