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出家门啊?”
亓子仪想说不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改了口。
“是。”
“倘若我不走呢?”亓司羽气鼓鼓站起来。
亓子仪沉yin,片刻:“那就……绑了你,丢下山去。”
……
好气!
亓司羽在屋子里转悠到大半夜,越想越是生气,终于,她下了个决定。
我要离家出走,哼!
亓司羽洋洋洒洒写了封告状信,当着被下定身咒的青橘的面,拍在桌子上。
青橘也是亓家从外面带回来的,亓司羽进亓家后,被送来给她做了贴身婢女,话虽如此,但她腿脚不便,其实算是半个小姐。
亓司羽乒乒乓乓将凤鸣居翻了个底朝天。
青橘就坐在门口的绛红色檀木椅上干瞪眼,一张脸憋得通红。
亓司羽几次路过她,忍不住停下来调笑:“你是不是想嘘嘘?”
其实只是想骂人的青橘两眼一翻,险些气晕过去。
过了一会儿亓司羽又走过来:“小青橘,你为什么脸都绿了?”
本来没有脸绿的青橘这会儿是真的脸绿了。
把人气得不轻的亓司羽心情大爽,转身继续折腾去了。
寅时末,亓司羽终于心满意足出了门。
彼时,山中虫儿刚消停,熹微的天光洒在山路上,晶莹的露珠正在墨绿的树叶间跳跃,山岚四处游弋……
亓司羽趿拉着鞋,身上披着不知从哪个压箱底翻出来的艳红色披风,身后还背着个半人高的大包袱,她本就娇小,被这么一衬,更显玲珑。
她走得很慢,一路慢慢悠悠,生怕没人发现她。
毕竟是七月,即便山中凉爽,也因为厚实的披风闷得出了一身薄汗,娇俏的小脸更是憋出满脸红晕,明媚动人。
被安排暗中保护她的护卫们看得默默抹冷汗。
辰时,亓司羽终究还是磨蹭到了山门口,往日这个时候,晨练的弟子们早就满山都是了,今天却似约好了般,集体偷懒,连守门的弟子也不见踪影。
亓司羽唉声叹气,别人离家出走不都有人拖着拦着拽着……到她这儿,还有人帮忙清理场子。
她越想越气,回身指着山门大骂:“亓子仪,你个王八蛋……本小姐走了……真走了,他日你不求着本小姐,本小姐就不回来了……”
她其实不是这般骄纵的性子,奈何遇到这么憋屈的事情,泥菩萨都有三分脾气。
吼完半晌不闻回声,亓司羽心知自己怎么闹也没辙了,只得冷哼一声,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往地上一扔,运起神通逐流跑了。
而此时,自西向北的官道上,三辆挂着“枫”字锦旗的马车疾驰而行,夹在中间那辆比前后的马车大了一倍,看那六匹拉车的,应都是汗血良驹。
破晓将至,凉爽的晨风拂动车帘,一袭白衣锦袍冷玉华冠的少年公子就靠座在车窗边,手持一把看似普通实的白面扇摇啊摇。
他的脸上带着一贯若春风般的笑意,此时,正兴致勃勃地问身边人,“哥,七年前,你走火入魔,阿娘没带你求医问药,却带你去了亓家,之后,你就恢复了,如今你状况彻底稳定又要去亓家,是不是……你的心魔在亓家?”
被他问话的男子此刻正慵懒的陷在软榻里,黑色长袍松松垮垮,相对于薛陈瑞的华丽,他的袍子既素净且随意,头发也只用一根紫檀木簪松松挽着。
这兄弟两人长的着实好看,一黑一白,一暖一寒,单论五官,有九成相似,气质却大相径庭,若说薛陈瑞是骄阳下的向日葵,干净明媚;那薛陈瑜就是冷月下的幽昙,清冷静默。
但这静默中,又有丝丝杀气浮浮沉沉,使得他的相貌也是若隐若现,看上去十分诡异。
薛陈瑜对薛陈瑞的话一贯的充耳不闻,只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古籍翻了一页。
薛陈瑞早习以为常,笑容丝毫不减,继续道:“亓家这一辈,一连得了四子,唯一一个女儿还是七年前收养的,你也恰好是那时去的亓家,让我猜猜……”
顿了顿,薛陈瑞笑得更加和煦,“难不成……你的心魔,是那位传闻中的亓五姑娘?”
薛陈瑜仍然无动于衷,好似身边只有空气,但薛陈瑞还是眼尖的发现了他周身煞气流动得比刚才快了一丝。
“七年前,阿爹阿娘就只带了你,将我一个人丢在家里陪长老们玩,我也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你在亓家吃香喝辣的时候,我可是被长老们吊着揍……”他惨兮兮抱怨了一堆,边说还边往薛陈瑜身边凑,猝不及防间,问了一句,“她长得怎样?
虽然心知这样的小计谋不可能得逞,薛陈瑞对此却仍然乐此不疲,好在薛陈瑜终于懒洋洋地轻启薄唇,轻飘飘回了他四个字:“负气含灵。”
他的声音,也是清冷且慵懒的。
薛陈瑞顿时更加来了兴致,微眯的双眼中Jing光流转。
“你可别骗我?去年见着丹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