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见,但贺湛对上他的目光,便知道他心里有数,什么都瞒不过他。
这顿饭因为有贺劭不着痕迹的示好和贺湛难得的循规蹈矩,宾主尽欢。
不说苏荷一颗心全挂在贺劭身上,伪装出来的冷淡几乎全面破功,鞠宝儿也被贺劭的风采倾倒,觉得贺湛和他相比,实在欠缺一点火候。当然,她是纯欣赏,没有别的意思。但贺湛是何等敏锐的人,自然看出来了。他自认对鞠宝儿没有那个意思,心里却泛起闷意。
吃过饭后略坐了坐,贺劭便带着贺湛告辞离去。
车子开出小区,贺湛让司机把车停在路边,又叫司机下车,只余父子俩在车内。
贺劭摸出一根烟,没有点燃,修长的手指夹着,优雅地放在嘴边。他有抽烟的习惯,但烟瘾不大,知道苏荷怀孕,孩子是他的之后,他开始戒了。
“鞠小姐肚里的孩子是你的。”他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贺湛闻言,身体一僵,又放松,“嗯”了一声。他对鞠宝儿的态度有别于平常,加上他对她肚里孩子的关注,足以让贺劭猜到症结所在。他一点都不意外这老狐狸会发现。
贺劭说:“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
贺劭果断说:“不知道就打掉。你年纪太小,不适合做爸爸。鞠小姐的心性也不适合做妈妈。她的家世和智慧担当不起贺家媳妇的责任。”
贺湛脸色一变,反唇相讥,“苏荷就担当得起贺家媳妇的责任?你可够双标的!”据他所知,苏荷怀上贺劭孩子的手段并不光彩,和他的生母当年也不遑多让,但贺劭的处理方式大相径庭,对待他的生母严厉冷酷,使得他这么多年以来从未见过她,对待苏荷却温和极了,不但主动认下,还摆出一副追求者的姿态,美化了整件事。可以想见,日后他这个弟弟或者妹妹听到的关于父母的故事绝对是美好浪漫的,和他的版本截然不同。
男人对一个女人上不上心,行为天差地别。
贺劭眸色一深,想到苏荷朝气蓬勃的脸,不禁唇角上扬,说:“她有我,担不担当得起都没关系。你能和我相比吗?”
贺湛语塞,然后不忿说:“鞠宝儿是苏荷的死党,你动人家,不怕苏荷恨你?”
贺劭微微一哂:“她们不会知道是我们……我们没必要亲自动手。”
贺湛心头发冷。他毫不怀疑贺劭会说到做到。贺家人一惯心性凉薄,眼里只有利益,贺劭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表面上再温润和气,骨子里还是冷酷无情,能让他记挂的人极少,鞠宝儿对他来说什么都不是。他吃过一时心软留下私生子的亏,曾因为贺湛的存在一度被掣肘,直到今时今日才愿意再要一个孩子,怎么会让贺湛重蹈覆辙?
对付鞠宝儿这种天真懵懂的小女孩,不过是抬抬手指的事。
“她不是故意设计我的,她连我都没认出来。”贺湛不禁为鞠宝儿辩解了一句。
贺劭说:“那更好,你没有嫌疑。”
贺湛气闷,“那是你的孙子,已经三个月了。”
贺劭看着他,意有所指说:“我只是不想你后悔。这个决定会影响你一生,而且孩子长大了,说不定会和你对着干,让你时不时反省当初太年轻。”
贺湛忍不住翻白眼。他听不出他在指桑骂槐就有鬼了!
他就是不太听话,不喜欢被他牵着鼻子走怎么了?他已经成年了,有自己的思想。贺劭在他的成长过程中长期缺席,好意思他一回来就对他摆父亲的臭架子?现在还说要处理掉他的亲生孩子!
贺湛没好气说:“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不用你管。”
贺劭挑了挑眉,“哦?你想怎样处理?”
贺湛说:“你不需要知道。”
贺劭说:“如果你让孩子生下来,想入贺家的籍,你得先征得我的同意。”
贺湛沉默了。他听说过这件事,当年他出生,贺家的亲族就是这样威胁贺劭的。贺家的子孙唯有上了族谱才算真正的贺家人,才能得到家族的承认。贺劭如法炮制,让他知道留下孩子需要付出的代价。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但贺湛真的不忍心拿掉孩子。从知道它存在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对它产生感情。
贺湛心里升起责任感和勇气,说:“我不是非贺家不可。”很早以前他的路便定死了。他是贺劭的长子,是华逸集团的继承人。他的所见所闻所学,都朝着这一个方向走,人人都羡慕他含着金钥匙出生,不用付出太多的努力就有一大片家业送到面前,不用白手起家,从低处做起。但其实他对贺劭有心结,一直活在贺劭的Yin影下,他不见得有多开心,所以才一直和贺劭对着干,挑战他的忍耐力。可他也克制着,没有彻底和贺劭撕破脸闹翻,因为他日后发展的大方向还是原来的路。野心不足的他缺乏改变的动力。
直到这一刻,他觉得他该为保住他的孩子努力奋斗。
贺劭轻笑一声,既不反对也不赞成,只说:“嗯……我拭目以待。”
贺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