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手紧攥着纸张,在不可察觉的地方娱悦地瞇起眼睛。
乘上10号巴士,上层的人比较少,两个男人跑到上层坐下,汤姆看着外面就会哼起Pet Shop Boys的King’s Cross。
「每次看到10号那个King’s Cross的站名,总会想起这首歌。」汤姆又再次解释道,占士也知道汤姆很喜欢这首歌,连他也会唱两句了。
「Only last night I found myself lost
by the station called King' s Cross
Dead and wounded oher side
You know it' s only a matter of time……」
两个年过二十的青年在上层巴士轻轻唱起来。
正午的阳光晒在汤姆身上,深褐眸子中透出淡色光芒来,粉色的唇轻轻动着,字色明丽,就这样听上去,有如上了数一数二的伊顿公学教出来的King’s English一样好听……
「啧,呕心的中东人。」他们哼着歌时,身后一把声音响起,汤姆蓦地止住歌声,也没有往后看,只是装作听不见往窗外看着。
第3章 国王十字爆炸案 2
「他们都是米田共揉成的,看看他们身上那种颜色。」另一把声传来,占士却忍不住转头,瞇起淡色眼睛看着,不太多大的上层后面坐着一堆黑人(这不是俺歧视…而是俺的朋友真的经历过…),他们都看着汤姆,轻蔑的眼神加上富有侮辱性的语气,看得占士胸腔血气不住往上涌,直想往他们打几拳。
一个黑人看到占士,不爽的道:「你在看甚么,honky?」
也许他们都不敢太惹白人,始终他们被歧视人种对于歧视人种也有点畏惧,尤其是这个皇室都是白人的社会,他们敢说一句honky,也不过是因为他们人多罢了。
占士也没有跟他们打起来,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冰色的目光瞪起人来劲儿不小,那堆黑人起哄似的调笑起来,却也没有再攻击占士,可汤姆就是不能避免。
他是伊朗人,血统跟随了他的父亲,但他的母亲却是个娇小的塔吉克裔伊朗人,他自己是父亲在英国做生意时生下的,于是他除了姓氏,改了一个十分传统英国名字,Thomas,最后改了叫Tom。
汤姆遗传到母亲那小鼻子(比伊朗人小得多-3-),那张不削薄的唇,小脸蛋,笑靥,更有身高,却遗传不了淡色的瞳和白晢的皮肤,这也预示了他在英国的生活。
说句坏的,他在英国出生似乎就是一个错误。
不过,即使他长在伊朗,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虽然是个美人,可是身材娇小的他,在伊朗的学校如何认识朋友?
这些,在他上指导学校的七年级开始,就已经认识到身边没有一个朋友这种味道。
到了St Pancras Iional Station,汤姆抓住占士的衣袖,有如逃一样跑下巴士,揉了揉乱了的头发,又如没事一样向大英图书馆走过去。
这么短的路程其实不应该乘巴士,可以汤姆异常喜欢坐巴士,他并不喜欢坐地下铁,占士也常常陪他,坐几个站也是好的。
汤姆似是没事一样,他习惯了这些说话,倒也没有甚么特别,早上从以色列回来他已经受了那海关的问候,今天只是多了一宗罢了。
「汤姆,这些说话不用记着的……」
汤姆置以一笑,没有答话,他并不介意被人说成这样,他的肤色本来就是这样,在英国生活的时候没少被人嘲讽过;反而占士如此安慰他,占士才真的介意形容他的honky。
他知道,这世界是不公平的。
在大英图书馆看了会书,两个不定时进食的人待到三时多因为胃痛才吃了个下午茶,最后漫步到King' s Cross Station乘地下铁回自己的租屋。
回到自家的租屋,在楼下的餐厅外买了一份三明治,抱上楼后将它们都放在一边,拿出手机记下行程。
月尾,去南威尔士。
汤姆打开英国广播公司第三台,刚好在做Top Gear,无聊之下就长开着电视,转头抱着三明治对着计算机啃着,灯也不开,就这样看着计算机内的杂志,Twitter,不到九时加上一整天外走,竟然是这华灯初上的时候,抱着被子包裹自己缩成一团倚在椅靠边睡着了。
卷长的睫毛被计算机的白光映得美丽,一遍漆黑之中只能看到那张美脸,长期不转变的坐姿却是无比娴静。
这种美景,在地球另一个角落也同样受人觊觎。
比佛利山的别墅,一个男人坐在沙发上,电视上播放的正是这个青年睡颜,一双淡得快要无色的淡蓝眸子盯着屏幕,淡金的发丝碎散在眼前,深紫的衬衣显得他一身肤色更是苍白得不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