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整节课都表现得若无其事,若无其事地和我说话,若无其事地完成作业,显得自作多情的我特别尴尬。我深知不能再想下去,便打算把今天的事听过忘过,只要记住欠他这么个人情就行。
宋清寒几乎是完美的,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人乐此不彼地诋毁他。我没法否认也许早在这之前——当他站在篮球场外朝我笑时,我的心底就已泛起一丝波澜。
无论那是什么情感,我给宋清寒框定的界限始终是朋友,至于再深入的,我不敢想。
等陆昊病愈了回来上课,他发觉我和宋清寒在短短一周内关系又亲密不少,气得一节课没跟我说话,心里还过不去那顿架。宋清寒看出他在耍性子,出乎意料地跟他道了个歉。
陆昊听见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对不起”,一脸诧异地说:“没事没事。”
其实这事宋清寒真没做错什么,毕竟挑事的是我和陆昊,他不过是应约而来,再用实力把我们教训了一顿。
宋清寒又补充了一句:“早知道就打许如昭一个了。”
陆昊愣了,我也愣住了,反应过来后在宋清寒手臂用力捏了一把,宋清寒迅速反扣住我的手,强硬地把手指挤进我指缝里,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掌心和掌心相触,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不知所措,紧接着他的手用力一挤,骨头仿佛被剧烈碾压了一遍,我直接痛得眼泪都飙出来,当场向人求饶。
他的力气跟外表实在不符,我愤懑地瞪着他。宋清寒装模作样地递给我一张餐巾纸来擦眼泪,很没有诚意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问我要不要报复回来。我瞥到他手指上的红痕,才不高兴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后来我问他既然是要整方扬,为什么还要真打我和陆昊一顿。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说:“想给你一个远离我的机会,可惜你没抓住。”
这场不算谈话的谈话结束后,陆昊彻底接受了我和宋清寒交好的事实。
“算了,想想我们认识的方式,好像也没那么不能接受。”陆昊不忘给自己挽尊。
我和陆昊在初中就认识了。我就读的那所初中风气不佳,化大浓妆的社会姐和“xx代校”层出不穷,每天都有听不完的八卦:某班女生和情敌在楼梯间互扇耳光;某某某按着某某的头往墙上撞,群众纷纷表示大快人心。我从不和他们搭上关系,却敌不过我身边的人事多,动不动就要在校门口堵人吵架,还要拉上我围观。
对这种事我能避则避,不能避就浑水摸鱼,找机会开溜。有一天他们在小卖部门口浩浩荡荡堵人,两边骂人都不带重复,我自觉地站在最外边,看见张不认识的脸。
这人说:“他们挺能闹腾的,真没劲。”
我对此表示支持。
他又问:“你是哪边的?”
我指了指我同学,顺便解释道:“我是被拉来凑数的。”
“哦,我跟他有仇。”
后来我才知道这场骂战就是陆昊挑起的,他负责点个火后坐享其成,结果遇上了我。最后他仇没报成,我俩趁着他们吵得热热闹闹,去校门口吃了一顿麻辣烫,顺手加了联系方式。
再遇见他就是在高一,他从不良少年变成了重高学生,只是脾气依旧火爆。
陆昊家在郊区,来市中心一趟得花一个小时。周叔带着我妈和儿子出去度假了,家里就剩我一个人,唯二的活人是定期上门的保洁阿姨。我周末闲得无聊,想找个人一起去跑个步,思来想去好像只有宋清寒合适。
脑子一热又给他打了个电话,很快就后悔了——我对他那点小心思还没被掐掉,还是保持距离为好,没想到宋清寒说他已经出门了。
我们在健身中心碰面,他穿着短裤,露出修长好看的小腿,我偷偷多看了几眼。在Cao场上跑了几圈,跟他比快跑我输,比慢跑我也输,我无奈地瘫坐在地上,气喘吁吁地问他:“宋清寒,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
宋清寒给我递了瓶新开的冰水,我喝完他又接过灌了几口,喉结滚动,在昏暗的光线下性感迷人。我看得心虚,还有点燥热,赶紧挪开目光。
“当然有,多得很。”他自嘲地笑笑。
休息完我和他骑行到公园,一路的风吹在脸上凉爽惬意,我想起先前也是这样的情景,我朝宋清寒按了按铃铛,意外和他成了朋友。面对宋清寒我总爱干蠢事,找了个陡坡就说要松开手往下骑,宋清寒拦都拦不住,只好先去下面等我。
宋清寒站在下边担心地看着我,我笑着朝他张开双臂向下俯冲,没料到路中间突然窜出个五六岁的小孩,吓得我立马握紧龙头调整方向。轮胎已经失控偏离轨道,我快要从车上飞出去,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在这儿了,却在摔在地上前被人结结实实地抱住,一起滚到草地里,车歪倒在一旁。
我的下巴蹭到了路面,一摸手上就沾了血,身下宋清寒紧紧搂着我,惊魂未定,我听见他的心跳声。小孩的母亲赶过来,对着我和他骂了五分钟,夹带着我们听不懂的方言,心疼地抱着被吓哭的孩子离开。我和宋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