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付守仁和张老先生的儿子张坛正在站台边上焦急的等待着。
伴随着一阵呜呜地汽笛声,火车终于进站了。
当在人群之中看见了儿子许建设,还有他肩头抗着的小娃,付守仁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快步上前接应两人,他揉了揉青团儿的脑袋瓜子:“怎么样,小东西,想你付爷爷没?”
青团儿已经陷入了深深地自我否定之中,连个眼神都不肯赏赐一下。
虽然这样,但付守仁还是稀罕她,亲自接过来背在背上。
这几天,张坛已经听付守仁讲过许多关于青团儿的传奇事迹,早就想见见这个奇异的小丫头了,如今如愿,更是不停地偷瞄着青团儿,青团儿哼哼两声,背过身去,把屁股朝向他。
张坛失落地摸摸自己的脸颊,他长得也不算凶神恶煞,咋就这么不招小朋友待见呢?
张老先生的事情拖延不得,所以几人马不停蹄地赶去了医院。
医院的护士以前没见过青团儿和许建设,尽职尽责地盘问了一番。
费了一番周折之后,才来到了张老先生的加护病房,付守仁催促道:“青团儿,你快帮我看看,床上躺着的老先生还有救没?”
青团儿看了眼这昏迷不醒的老者,只叹言道:“这老先生气数已尽,人力不可变,估摸着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了,节哀顺便吧。”
绕是有心理准备,但付守仁还是呆立不语。
青团儿劝道:“生老病死乃人之常事,你都活了这把岁数了,怎么还如此拿不起放不下?”
付守仁闻言,不由得苦笑起来:“要是人人都能放得下,那岂不都是圣人了?”
人生八苦,无非就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却是困扰世人的难题,有时候连贤者都愿意钻牛角尖的事情,区区一介凡人又怎能不着相呢?
张坛拍拍付守仁的肩膀,劝道:“付叔,一切随缘,父亲一生坦然,让他走的时候也坦然一些吧。”
之后,又陆陆续续地来了一些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张老先生的直系亲属也有他的部下好友。
一群人在一起说了很多,有对张老先生将要离世的惋惜,也有对未来时局的担忧。伴随着张老先生的逝世,京市少了一根定海神针,一些心怀不良之徒便会肆无忌惮地开始扫除异己,为所欲为,到时候大家的日子肯定都不好过。
青团儿在一旁听了个大概,她问许建设道:“这张老头的生死真的会影响那么多人吗?”
许建设答道:“会的,你应该也看出来了,今天来接我们的张坛还有来医院拜访的其他叔叔阿姨们都是好人。如果张老先生逝世了,他们都会受到波及,不仅如此,还有受张老庇护的那些知识分子们,都有可能被打成□□和坏分子。”
一听到坏分子这个词,青团儿的耳朵动了动,她想起了陈森还有元老头他们,她虽然不想这样,但却也无力回天。
吾辈之人皆应顺应天意,不该违背天道lun常。更何况,可怜之人千千万,凡人生来就要经历苦难,哪有什么逃离一说。
许建设道:“这里也没有你我能做的事儿了,走吧,青团儿,叔带你去逛京市,吃烤鸭。”
青团儿兴致不高地“嗯”了一声。
张坛得知两人要出去溜达之后,还特意塞给许建设一些钱票。
许建设不收,张坛却执意要给,他摸摸青团儿的羊角辫,道:“既然来京市一趟,就好好玩玩。”
这话说的,让一直吃软不吃硬的青团儿更不好意思了。没帮上什么忙,还收了人家的东西,心里总有点不得劲儿。
不过,这街上的人可真多,好吃的东西也多,没逛一会儿,青团儿就又开心了起来,她喳喳地说个不停,许建设则是笑着侧耳倾听。
突然,一枚骰子叽里咕噜地滚到青团儿的脚边,然后被鞋子挡了一下,停了下来。
青团儿捡起来一看,笑了:“哦呀,这可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呀。”
她抬起头,朝着筛子滚来的胡同一看,里面竟然有一个大宅院,四方门上挂一个牌匾,上书‘人间赌坊’,两边悬有一幅对联。
左联:“进一步Yin曹地府。”
右联:“退一步海阔天空。”
横批:“有去无回。”
青团儿邪邪地一笑:“哈哈哈,真是遇见了不得了的东西了。”
许建设见青团儿站在那里久久不动,便又退了回来,他顺着青团儿的目光往小巷里望去,却只看见了一堵青石墙,他挠挠头,不明白有啥可看的。
这时,赌坊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虎头虎脑的童子窜了出来,他在周围仔细撒摸了一圈,都没有找到刚刚丢失的筛子。
“咦,奇怪了,到底是滚到哪里去了呀?”,童子见怎么也找不着,便干脆放弃了寻找,他直挺挺地从许建设身上穿过,跑进赌坊里去了。
然而,许建设对此却一无所知。
青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