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 我知道你有心事, 但你和高剑书和我们不同, 你如果要留在C 市, 他一定会过来, 他那么爱你。”
“心里也挺乱, 我没有你那样的雄心壮志, 本来没觉得自己要过一个什么富贵生活, 只是想守着家人就好, 但高剑书不同, 他有能力, 应该去闯荡, 以前我想他要去广东, 那我跟着去就好, 说来好笑,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是分开, 但我已经习惯由他做决定, 有他我就安心了。 但现在明显他为了我要放弃自己的计划, 这是我不愿看到的。 我担心这种迁就令我们将来都难受。”
“你就看表面, 我告诉你。”为容压低声音对以宁耳语, “原先子洋不来的, 他厂子忙, 后来听说你要来, 他主动来了,还拉个闻英作挡箭牌。 这一路, 虽然他们走在一起, 一点亲昵都没有, 你想谈恋爱会是这样吗? 还有, 也就你这个傻子没发现, 他的眼光总是有意无意的在你身上转。”
“我想他会的, 可是, 这样他的理想怎么办, 我不想为了我让他放弃。 那样, 我不会开心。”
……
大学的最后一个阶段, 大家都忙着实习, 计划工作的事, 前段时间以宁去旁边城市的大型钢铁厂实习, 短短几个月的生活, 更坚定了要去南方的决心, 实在是没法想象每日悠悠闲闲报个到, 记几笔帐, 然后聊聊天等着逢年过节分物资的日子怎么能过一辈子。 以宁和为容的描图事业在大三下学期彻底结束, 直接影响就是以宁的琵琶学习, 仅有的一点存款根本支撑不了每周到杨老师家上课的学费, 她思前想后惟有将实情告诉她, 希望酌情将上课次数每周一次改为两周一次, 杨老师低吟说要考虑考虑, 以宁心下忐忑, 生怕因此老师不再教自己了。 突然一天, 豪哥通知她, 杨老师考虑后, 觉得改动时间对以宁水准提高有影响, 建议依然按时上课, 但每月只收两次学费, 差额部分要求以宁到她的办公室帮着整理资料, 以宁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这么划算的事竟然落到自己的头上, 而且整理资料岂不是有机会接触更多的古典音乐, 怎么算她都占杨老师的便宜。 看着她怀疑的模样, 豪哥语重心长地叮嘱她, “你可要好好练, 不要辜负人家一片苦心。” 以宁顾着兴奋呢, 没体会
以宁发现闻英已经睡着, 作出一个”嘘”的动作, 两人轻手轻脚把她搬到另一张床上安顿好, 以宁也回了挨着为容的床躺下, 今天这个话题给人太多压力, 脑子里有事, 一时半会也无法睡着, 正想着为容悄悄爬过来钻进被子, “挤挤。” 以宁挪挪身子安静下来。
了。” 渐渐她就带着这个无解的烦恼进入了梦乡。
以宁心里一惊, 急促的追问,”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他们挺好的。 这次不是一起出来了吗?”
“唉, 难受的恐怕还有人。” 为容抬头看看闻英熟睡着, 小声指指她的方向, “她一直在等的, 恐怕也没有结果。”
“瞎说。”
“那怎么办, “为容轻微叹气, “我们是相互不迁就, 你们就是相互太迁就, 结果还是有矛盾。”
青春洋溢的年轻人很容易忘却烦恼, 成都之行短短几日, 武侯祠, 青城山, 草堂, 青羊宫, 都江堰留下了他们欢乐的足迹。 多年后, 以宁无意中从像本里抽出一张当时六人在都江堰的合影, 浩浩荡荡鱼嘴大堤衬托下, 清铄的剑书紧紧搂着水灵大眼的以宁, 身边的子洋咧着大嘴迷着眼, 闻英乖乖巧巧伴着他, 剑书身旁的王红星叉着腰瞪着眼, 头顶上竖着两个手指是为容的主意, 所有的人共有的是脸上无尽笑容与快乐。 心痛的无以言语, 如此的灿烂笑容曾几何时在时光的流逝中消磨得无影无踪, 再也寻不到那样的笑容和相片中的人。。
“说你傻吧。 今天一早在外婆家, 我去厕所, 看到他铁青着脸从后面回来, 叫他也没搭理我, 我还以为一大早没睡醒, 后来看见你和剑书两个在后院才知道怎么回事。” 为容一口气的说着。 以宁想起小姨家的厕所在后屋, 窗口里是可以看到后院的。 子洋怎么了, 不是已经打开心结了吗, 何必如此执著, 自己的心里已经给剑书装得满满了, 哪里能有位置给他? 以宁失神望着头上的天花板。
第二天起来吃早餐, 各个人多少有些精神疲惫好像昨晚去打了场仗, 连平日内敛的剑书眼圈都透着倦容, 子洋就更甚头发蓬松。 为容和王红星始终因为昨晚的事有些尴尬, 只顾低头挑拨着碗里的豆腐花, 以宁有意无意的轻敲碗边, “要多吃几碗豆腐花, 广东天气热, 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好吃的豆腐花了。” 话音一落, 所有的眼光齐唰唰将关注点落在她身上, 她清了清喉咙,”嗯, 那个, 想了一晚上, 决定还是要去广东找工作。” 说完, 直视着剑书平静眸子里的波澜, 肯定的点点头, 自动忽略了来自子洋眼里的苦涩, 为容的支持, 王红星的惊讶与闻英的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