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统出去!今日嘉和院无我命令,谁都不能进!多说半个字的,一概杖毙!”
嬴王发怒恐怖,公主发怒难见,众人吓破了胆赶忙散去,守澈才又劝道:
“哥哥,你向来稳重,今日怎么这样忍不住脾气?若是被父皇知道,可如何是好?”
“稳重?我何时是个稳重的人了?是不是我装得久了就成了真吗?呵!我装了这么多年又如何?还不是一样都守不住?我又忍他做什么?”
守戎是越想越气,一脚又将那梨花案踢开去,又撞倒了烛台,不晓得的,还以为炽莲怎么得罪了他,能气得非要拆了这屋子。
“可笑可笑,真是可笑!枉我以为事事顺利是天助我也,却原来不过是在耍我!张满!”
“属下在!殿下有何吩咐?”
候在宫门外的张满听见这样的戾气重重的声音,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即入内。
“传我令,命王家兄妹点一千Jing兵,即刻密调入京,就在城外听候,随时备战!”
“是!”
张满一句也不敢多问,只管办事,守澈讶然慌神,忙拽住守戎的袖子问道:“哥哥,你要做什么?逼宫吗?”
“本王要是做得出那种事,守尘母子现在都已命丧黄泉了!”守戎怒汹汹哼了一声,抬脚便走。
“哥哥!”
那墨色的袖子骤然抽去,竟叫手心热辣辣的疼,守澈心中明白自己的哥哥本不是什么好气性,如今这可是莲姐姐要嫁人,又怎么可能拦得住?她纵有一堆得失道理可劝,最终也只能望着这飒气的背影,叹一声“罢了”。
一百五十九:怎能罢了?
再说到,自木莲生将近淮岭一带时,可谓是几经波折,几乎日日在林中又躲又藏!
好在包德带人搜寻良久,却在此时忽接到木通来信,说是游沙国遣使来谈,现也已至淮岭附近,命他接洽。这包德从南奔北、苦苦游说,如今总算盼得盟约自然高兴,于是便不去理会莲生之事,调转马头自去顾他的密谋。
莲生不再见人追寻,以为包德离去,便放心许多,于是再携阿苾北上,可不想竟就是这样不巧,路上又被包德遇上。
既然遇上了,包德自然也不会放任不管,正欲追去却被不知细里的姜达拦下了。
这姜达便是游沙国派来的使者,他是丹图的胞弟,然而他谋略、朝政上比不及其兄,但野心、毒辣却更胜。这姜达听包德说了几句,便也将来龙去脉猜了个大概,他随之勾唇一笑,竟然抢在了包德之先,率其部追了上去!
然追上后却又只将那男女僮仆擒下,而特意放丢了莲生。
包德见之不解,姜达又是颇有深意地一笑道:“包兄弟,本王得罪了,此事本王有了好主意了,你且莫管,便照你我盟约南下去吧!”
话毕,已将包德撇开了,自率其众部悄悄伏在莲生之后,包德只得命人给木通带个话,自己则不放心继续跟着姜达。
而莲生经历追捕,拼死一气跑了三里后,Jing疲力竭、脚下虚浮,两腿一软倒在了溪边!
淮岭山水向来有名,此地林深绿浓,涓涓潺潺伴着偶啼的鸟鸣,倒也清幽,只是她顾着担惊受怕、东躲西藏,呆了许久竟不曾注意。
略略动了动手脚,好在没摔伤了筋骨,莲生往前挪了挪,看见了那投在水里的倒影——蓬头垢面,只一双凤眼还可见其可怜媚态,便不由叹了一声:
“如今虽是落魄逃命,但君子不舍其冠,女子不苟其容,即便躲过了这一劫,我又怎好这般模样去见他?”
想着那追来的人要寻也寻着了,自己就是再跑左右也跑不过马去,便放下顾虑脱了鞋袜,一双玉足踏入冽冽清波。
秋风已起,稍有凉意,莲生轻嘶了一声,紧了紧双肩,没入水中。
她肤嫩如膏、肌白胜雪,偶见掬水颈后,粼粼清波淌在双胛间,似细露滚荷边,能漾起三千春心……
待长发轻绾,再着青衣娉婷,便又是曾经伊人颜色!
出水芙蓉怎样楚楚娇妍!这一副景也不知可有人见着,若是见着,只怕就是鬼蜮恶人也要动了怜惜之心!
莲生忽受惊,一时确实吓得花容失色,不过说到底她也并非娇惯养大的弱质女流,虽历父弃仆叛、生死一线的连连打击,犹未迷了方向,倒反而因阿苾方才一番“舍命相救”,叫她下定了决心振奋一搏!
于是孤身一人提裙北上,仍是要去见她心上之人!只是却不知,她心上之人如今正预备与他人的大婚!
天子之家,望族之后,一时间守尘与炽莲的婚礼俨然成了全京城唯一件紧要的事,眼看距大婚只剩七日了,然而就在众人高高兴兴、忙忙碌碌时,却已有一千Jing兵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在了京郊城外……
这一月余,守戎可谓又尝了一遍人间冷暖,他一心想有人助他阻拦婚事,所以不惜亲自一一登门交际,可这些人虽确实敬佩嬴王的气概本事,奈何身在风云眼怎会不识趣?
谁都看得出从今以后太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