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沈霁月又咳了起来,嬷嬷忙拉着紫菀和泽兰出去,让沈霁月先好好休息。
众人离开后,沈霁月独坐了一会,内心波涛汹涌,当年的事情犹如一面湖,表面风平浪静,暗里却水浪翻滚。
她走到镜子前,看着此时还略带稚气的容颜,恍觉,她要做的太多了,既然没有死,那定要活得漂漂亮亮活得明明白白。
这第一件事,就是替霁雪报仇,总不能,白白占了妹妹的身体,想到此,沈霁月手抚上了胸口,缓缓闭了眼睛,妹妹你且安心去找娘亲,长姐会替你们报仇。
猛然张开了眼睛,原本满是柔意的眼睛竟多了几许锋利,手握狼毫,宣纸上潇潇洒洒三个字沈霁雪,行云流水,笔走龙蛇,少了梅花小楷的娟秀,却多了几分力透纸背的冷毅。
泽兰,你确定父亲今天会回来么?沈霁雪修剪着窗边的兰花,随意说道。
应该是的,老爷明天休沐,今天估计晚上就会回来。泽兰在一旁回道。
晚上可要拜托你盯着了,花瓣应声飘下,想来现在林氏应该没了对父亲的心思,你也相对容易做些。
夜幕逐渐降临,沈自言匆匆朝府中踏去,刚刚才听得小厮说霁雪生病了几天,这府里的人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沈自言Yin沉着脸走进踏雪院,却发现只有一个小丫头在守着院子。
老爷!紫菀见沈自言来连忙问候。
霁雪在房间吗?沈自言语气焦急,甚至想直接冲到房间。
回老爷,小姐,小姐她。紫菀结结巴巴,你倒是快说呀!沈自言急得不行。小姐她去了抱琴院。紫菀连忙接道。
抱琴院,沈自言喃喃自语,他亲自为夫人孟琴院子起的名,夫人是将门之女,却有个温婉无比的名,想到这,他忍不住提了嘴角,夫人的琴技可是半点不佳的。
怎的院子里就你一个人?沈自言疑惑道。
紫菀张了张嘴,低着头,沈自言正要开口,紫菀却抬了头,眼睛里噙着泪水,老爷还是见到小姐亲自问吧,紫菀声音越说越小,奴婢,奴婢又怎么敢编排姨娘呢。
听到这,沈自言面色已是染了怒气,转身向抱琴院走去。
庭中幽香隐隐,沈自言记得这是当年他与夫人同种的桃花,春日他定要在树下教霁朗下棋,桌上是妻子酿的桃花酒,耳旁是霁月欢快的笑声,今年庭中花又开,知与谁赏?
回忆被一阵啜泣打破,沈自言轻脚跨过门槛,只见灰飞烟火中,一素衣女子跪在树下,低低呜咽,娘亲,霁雪好想您,女声细软得让人心疼,女儿从未见过娘亲,也没有见过哥哥姐姐,女儿真的很孤单,说罢又哭了起来,伤心十足,娘亲你说霁雪是不是很没用,明明很爱爹爹,明明很想和爹爹亲密,可是我却让爹爹离我越来越远,娘亲,娘亲,你说霁雪是不是真的很让人讨厌啊。
还未说完,沈霁雪猛然感觉自己埋到了一个厚实的拥抱,傻丫头!沈自言心疼地说道。沈霁雪被一阵桃花香环绕,是父亲,是他,身上始终带着娘亲最喜欢的桃花香气。
爹爹,沈霁雪小心地唤道,爹爹你怎么来了!沈霁雪的声音带着隐隐约约的期待,直听得沈自言心都要化了,小女儿跟他一向不亲,难得能跟他亲昵一点。
沈自言将沈霁雪的一缕碎发抚到发间,略带责怪道身体不是不舒服么?
沈霁月雪眼睛又润了起来,过两天是清明,想和母亲说说话来着。
看着这样的沈霁雪,沈自言更是责怪不起来,忙拉着沈霁雪的小手手,嗔道这么凉!便拉着沈霁雪回踏雪院,让婢女赶紧为沈霁雪熬一碗姜汤驱驱寒。
见沈自言一口呼呼喝完姜汤,沈自言终于放下心来,霁雪,你告诉爹爹,你院子的人呢,我今天来就一个小丫头待着。啊,沈霁雪讶异地看着父亲,一直就只有嬷嬷、泽兰和紫菀三个人呀。沈自言强忍着起身的怒气,看着沈霁雪,捏了捏沈霁雪的小脸,开口道霁雪,你姨娘是不是对你不好?
沈霁雪瞳孔猛然放大,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哆哆嗦嗦着说道没有没有!爹爹,姨娘对我很好的。
紫菀刚好进来换茶,听到沈霁雪这样说,竟直直跪了下去,老爷,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小姐啊!
听到沈自言唤她到前院,林思思对着镜子理了理云鬓,冷笑,带着人出了门,万年不曾让她去前院,这都这么晚了,又是什么事。
进了正堂,就看见沈自言坐在正座,下面竟是许久不曾见到的沈霁雪。
沈霁雪见林思思来了,怯生生起了身,轻轻唤道姨娘!
林思思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得沈自言说道霁雪,坐下,不过是一个姨娘,她还不配让你行礼。林思思心一阵刺痛,这沈自言惯会羞辱她,她抬头看去,只见沈自言拿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放下时斜睨了林思思一眼,怎么,或许林姨娘连礼数都忘记了么?
林思思身体蓦地僵硬,终于还是行了礼。
沈霁雪拿起帕子掩了一下嘴角,这林思思看父亲的眼神并无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