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吵,沈霁月忍不住皱了皱眉,神识从昏蒙逐渐清醒,嘶头好疼。
小蹄子没大没小,姑娘还在床上躺着呢,就在这编排起来姑娘了。只听一略显老态的声音传来,好嬷嬷别怪我嘛,一个娇憨的女子吐了吐舌头,我还不是替我们家姑娘委屈。
窗棂下,烛火昏暗,另一个稍稍成熟的小丫头拍了刚刚吐舌的女子我偏要怪你,语气严肃了一点,虽是在自己院子里,也要注意,姑娘性子软,不知被那院的欺负了多久,我们更不能让姑娘为难。
那被称为嬷嬷的老妇点了点头,泽兰说的对,又摇了摇头,紫菀你可好好向泽兰去学学!
好好好,泽兰姐姐和嬷嬷可千万别生气,我去看看姑娘烧退了不。只见紫菀正了正相,向里间走去。
沈霁月听到此,不敢继续听也不敢惊讶,闭上眼,感到有人靠近,便缓缓睁开眼睛。
紫菀看到自己姑娘醒了,忙靠了过来,手搭在沈霁月额上,感到烧终于退了下去,终于松了一口气,姑娘烧可算退了,吓死我们了。
沈霁月一阵恍惚,似梦似真,莫不是自己没死,被君棋救了,想到这她看向紫菀,敢问姑娘,这是哪?
紫菀被问的懵住,姑娘这是怎么了,随即大声喊道,嬷嬷!泽兰!快过来看看姑娘。
慌乱的脚步声还有嬷嬷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小蹄子,让你平时不要那么咋咋呼呼,吵到姑娘可怎么办。
泽兰?沈霁月也恍惚了起来,泽兰姐姐?
沈霁月定了神,只觉此时慌张进门的丫头万分熟悉,小姐你可还有什么不舒服。女声温温柔柔,仿佛唤醒了沈霁月沉睡多年的记忆。
泽兰姐姐!沈霁月柔声道,泽兰手蓦地定住,小姐今日是怎么了,一下眼眶就shi了起来,怎得和大小姐一样唤我姐姐了。
嬷嬷也在旁边叹气,大小姐走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可还安好。
紫菀急了起来,小姐她刚刚问我这是哪,嬷嬷你倒是看看啊,要不我去找个大夫。
不必,沈霁月连忙唤住起身的紫菀,她委实是还没有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她知道不能找大夫,闹大了可不行,我只是刚刚起来,头有点疼,有点昏,你们不必担心。
沈霁月单纯地看着她们,问道不知现在是何年何日啊?
紫菀挠了挠头,回姑娘,今日是嘉元二十年暮春十五。
十五,沈霁月低头想到,她死的第二天啊。
我头好疼,沈霁月抬头柔柔笑了笑,我想再休息一下。
姑娘好好休息,嬷嬷帮沈霁月又掖了掖被子,姑娘有什么喊我们。说罢带着丫头们离开。
听到她们离开,沈霁月连忙翻身,走到镜台前,铜镜前的面容尚还稚嫩,熟悉又陌生。
桌几上的游记翻开赫然是清秀的梅花小楷沈霁雪。
尘封的记忆沙漏仿佛被这三个字打破。
彼时她刚参加完中医内科学博士的毕业晚会,抱着自己的证书往家里赶,却不慎滑于湖中,湖水冰冷刺骨,她挣扎地求生,意识愈发模糊,慢慢的,她发觉身体竟温暖了起来,耳边是一群女子的哭号与喊叫,伴着这些声音,她离开那个温暖的环境。
她茫茫然却张不开眼睛,一只粗糙的手狠狠打在她的脚掌,哇啊啊啊啊似是身体的本能,她终是嚎哭了起来,身边的人也终于石头落了地。后来,她才知道自己竟是重生到了沈家大小姐的身上,许是过奈何桥时孟婆有了心事发了呆,她便没有喝下那碗汤吧。
娘亲,肚子里的是妹妹还是弟弟呀!小沈霁月轻轻摸着娘亲膨起的肚子。沈自言爽朗一笑,看着妻子娇美的容颜,捏了捏沈霁月有些rourou的脸,小月儿希望是弟弟还是妹妹啊?沈霁月摆了下小脑袋,甚是可爱,我都喜欢,沈霁月小心翼翼地搂着娘亲的脖子,从娘亲肚子里出来的我都是欢喜的。王氏帮沈霁月梳理着软软的头发,那到时候还要麻烦我们小霁月帮忙起名了。小沈霁月眼睛亮晶晶的好啊好啊,如果是女孩子,就叫霁雪,我有个月字那妹妹有个雪字好了,如果是弟弟就叫霁清,刚好哥哥叫霁朗。
哈哈哈哈哈哈,正堂被欢声笑语所充斥。猛然,沈霁月感觉脸上一片冰凉,手滑过,shi漉漉的。
镜子里的容颜更添娇俏,像又不像,尤其那双眸子,仿若复刻,只是原本的她更加英气,现在倒是多了些女儿家的柔美。沈霁月想霁雪应该是更像母亲一些,记得儿时爹爹常说她最是顽皮半点也不像母亲。
镜中女子皱着眉,一抹愁绪化在眉间,端是个娇弱女子,泽兰和嬷嬷一直陪她长大,直到那年分开这是第一次见面,那她应该是借了霁雪的身体复生,可是霁雪呢,霁雪又出了什么事?刚刚苏醒她根本手足无措,看来明日得跟丫头们打探打探了,沈霁月想着,头又疼了起来,便上了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