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历元年,是全世界都永难忘怀的一年。
这一年,平静祥和的生活毫无预兆地陷入了噩梦地狱之中,活下来的苦命人不知凡几。
“叮...”
绝望无助的幸存者惊恐地看向手机上的屏幕,催命的声音从其中不间断地传了出来,不知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哎呀...作为你们亲爱的神灵,我感觉甚是惋惜,竟然才死了一半不到,是我们太不努力了,嘻嘻...不过我们突然不想让你们这么轻易死去,我们想看到你们明知结局却要垂死挣扎的表情呢...所以,下一场游戏你们可要好好扮演自己的人物,偏离会被抹杀的哦。”
话音刚落,全人类又消失在了原地,只剩密密麻麻的石头云漂浮在头顶,地球陷入沉寂。
先帝尸骨未寒。
异姓王吴成义欲起兵谋反,失败。株连九族,灭门。全族女子充作官ji,不堪受辱者,自缢。
吴以云自小体弱,常住烟雨江南,渐渐被遗忘在扬州陋院,竟是逃过一劫,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生姐姐吴宵月被送进了教坊司,供官员玩乐,迎合诗书雅兴。
这个消息,惹得帝京官员人人抖擞激昂,谁不想尝尝那极富美名的天香国色,那吴成义生前可得罪了不少人,男丁既已覆灭,这娇弱小娘子们总能侮辱一番。
个个都是那人前君子。
单露成为了吴以云,她要完成吴以云的复仇剧情,设法进入那新登基皇帝的后宫,杀了所有欺辱姐姐的人,然后自刎于大殿之前。
单露不想死,那个灵魂自从如她所愿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要代替‘她’。
教坊司归帝京户部管辖,是个销金如土的地方,倒是为国库充盈了不少金钱。那吴宵月倒是傲睨自若,人还没到教坊司已经开始招募那入幕之宾,官ji本不允许做出这种事情,但谁知那圣宠正隆的大理寺少卿时晁也掺了一脚,这可是打小与圣上一起长大的,谁敢得罪,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她去了。
随后坊间就有传言,说是这时晁早已倾慕那吴宵月,其他人只能扼腕叹息,却也不敢与他相争。
只能待这时晁厌弃了那官ji,他们才能尝尝残羹冷炙,倒也美妙的紧。
日子淡淡地流过,吴以云在异姓王旧部的帮助下,混了个清白之身,来这帝京参加那开朝选秀。
此时正值冬末夏初,春风轻寒,正是那吴宵月被秘密押送入京,当晚便要招了入幕之宾,破身的日子。
教坊司前,一辆马车缓缓停下。一个衣着朴素的年轻女子从马车上下来。白日里的教坊司并不热闹,只是为了今晚的盛世宴会,倒是装扮Jing致了不少。
女子望了望身后广阔的天空,自嘲地笑了笑,毫无留恋地迈了进去。
从此,她虽不再是那名门贵女,却也要做好这青楼名ji。
*
纸醉金迷,一幢红墙青瓦的两层门面立在这观音街上。檐廊上高高悬了两盏大红灯笼,悬着的匾额上清晰地纂刻着‘教坊司’三个字,名字倒像是个正经地方。
一辆辆达官显贵的马车在宽敞的观音大街上停下,下来的一个个人模狗样。朝堂公卿、王公子弟之间相互作揖,像是真的来赴那清宴雅会,实在可笑得紧。
涂脂抹粉的老鸨领着一众女子,见人就嬉笑连篇地迎上去,虽不是她们的主场,倒也能沾沾光,混不在意这些官人大庭广众之下的戏弄,半搂半抱的被拥了进去。
“大理寺少卿到。”这真是得天独厚的吆喝。
时晁从马车里下来,身旁却还跟了个俊俏公子,看着就是养尊处优的主,只是器宇不凡的冷面,让人望而生畏,噤声不语。
时晁正欲继续朝前走,却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扭过头问那男子,语气虽平常却带着些恭敬,“我能带她走吗?”
男子冷漠地回了一声,“不能。”
时晁闻言也不再说什么,这不过是他的剧情罢了。
苍应想到,“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教坊司占地极广,正中有一水榭小楼,吴宵月便被特例安排在这里。
红木雕花床边,一女子坐在梳妆铜镜前,黑发如瀑般,从娇嫩匀称的背部顺下,掩住了微露春光。
床上放着叠得整整齐齐的红纱襦裙,像极了那新嫁衣,却少了龙凤呈祥的寓意,多了风尘凄凉的萧索。
门外守着两个健硕壮汉,如果她有一丁点不配合,下场都可想而知。
铜镜前的人儿抿了最后一口胭脂,通身不着一物地从杌凳上站了起来,细润的发丝微微晃动,笔直的双腿间,隐秘处被黑色丛林所掩盖,伴随着她的脚步,若隐若现地暴露在空气中。
女子用两只手指拎起红纱,勾唇浅笑道,“半掩半遮,不如不穿。”
女子眼睫垂下,神情掩在昏黄的烛火中,将仅有的两件衣物套上了身,竟是连件里衣都不给,教坊司什么时候穷酸到了这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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