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白衣人不再看人群一眼,又懒散的笑了开来,随手从袖间抽出一把折扇,一边慢悠悠的扇着,一边往回走。
路上遇到几个之前向别的方向搜人的侍卫,见他就这样独自一人在皇宫里晃荡,那侍卫统领颇为不认同道,“莫离公子大晚上独自出来不知为何?”
莫离懒懒一笑,“你猜?”说完又是一笑,不再管对方瞬间Yin沉下来的脸色,兀自摇着折扇慢慢吞吞的与他们擦肩而过,向自己的落梅阁去也。
回到落梅阁,迎接他的是小春子一脸大惊小怪的惊叫,“公子,您这又是去哪了?大晚上的您出去怎么也该跟奴才们说一声,万一要出了什么事,奴才们可担待不起。”
小顺子也跟着道,“可不是嘛,听说刚才御书房还闹刺客,您这时候出去,不是给奴才们添麻烦嘛,这万一侍卫们查起来,奴才们可不好乱说话……”言外之意,自是怕有人怀疑他与行刺之人有关,到时候他们自是不会替他说话了。
莫离只是笑,饶有兴致得看着这二人眼里各种复杂的眼神。
他们不喜欢他,瞧不起他,甚至可以说是厌恶……这些他当然知道,可是有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对这样能清楚的将自己的所有心思表现在脸上的人充满了好奇。
多么单纯的人,有生之年还能有这些人陪着一起消磨时光,也不失为一种乐趣,不是吗?
他们如此喋喋不休无非也就是希望他别给他们惹麻烦,可是他就是喜欢看别人有麻烦,这可怎么办呢?
或许明天女皇过来的时候,他可以装模作样的在她面前提一提他们对他的态度?
想起到时候他们那惊恐求饶的样子,他立时心情大好,连身体某处熟悉的痛楚也可以稍微忽略了。
带着这样愉悦的心情,他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悠然的关上门,走到屏风后,掀起衣袍翩然落于软榻之中,脑海中还在盘算着明天要如此整治那两个太监,唇边笑意盈盈,只是片刻之后,他忽然烦躁的坐起身,快速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帕捂到唇边,只见那白衣包裹下的胸腹一阵颤动,当那丝帕离开时,已多出一滩暗红色的血迹。
秀气的眉峰不悦的蹙起,唇边还挂着血迹的绝美男子一脸厌烦的瞪着手中的丝帕恶声道,“吐吐吐,只不过稍微动了点真气就吐,怎么不干脆吐死算了?”
接着手心一翻,那丝帕已在他手中化作了一团火焰落入地下,很快便只留下一小撮灰烬。
修长的指尖压入上腹,刚才还在的好心情此刻荡然无存,身子重重的向后倒入软榻之中,男子颇为郁闷道,“这个样子明天怎么陪她吃饭嘛?”
(还木有开虐,等,继续等,恩恩……哈哈,我发现我的文铺垫都好多好多,愁死俺了……)
果然,次日与女皇一同用餐时,莫离意兴阑珊,一副十分没胃口的样子,饭菜一口没吃,只勉强喝了两口汤。
女皇看他这样,再看他的脸色隐约透着些许苍白,以为他身子不舒服,立刻要唤太医来看。他百般推拒,只道自己没事,只是没胃口而已,女皇自是不信,最后在女皇的一再追问下,终于貌似不经意的提到自己曾经乞讨的身份,又十分哀怨的表示即使身边所有人都因为他的过去而轻视他,对他恶言相向,他也毫无怨言。
“无论怎么说,我的确是乞丐出身,他们瞧不起我也是应该的,就算是我,要我平白无故去伺候一个被人从街上捡回的乞丐,心里也是会不痛快的。”莫离这么说的时候,一手撑着自己的额头,白皙的手指轻轻按揉着自己的眉心,脸颊微微垂着,神情忧郁,又隐约透着些许的烦闷,那张俊美到让人窒息的脸,此刻只留下一个侧面给女皇,却让原本静静听他说话的女皇陡然惊在当场,半天做不出一点回应。
这……
这是……
夕?
是夕吗?
这样的神态,这样的动作,连按揉眉心的指尖也与心中那人一般无二。
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相像的二人?
这真的只是一个与他相似的人,还是他本身就是他?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瞬间,她会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他?
素手不受控制的攀上那人扶在额上的手指,她指尖冰凉,竟隐约有些颤抖,他转过头来,与她脉脉相望。
这样的眉眼,这样的轮廓,他们是如此的相似!
可是,他的鼻子比夕的更挺,他的嘴唇比夕的略厚,他的下巴比夕的稍尖,脸颊也更为瘦削,还有,他的眼睛,这样的清澈,这样的平静,宛如一汪宁静的湖水,没有暗嘲,没有压抑的不耐……
不是的,他不是夕……
惊醒的一瞬,她下意识的后退,动作太过急促慌乱,以致她几乎从座位上跌落,好在他眼明手快,长手用力一拉,快速的将她拉向前去,稳稳跌入他的怀抱。
“皇上,您没事吧?”
他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秀气的眉峰微蹙,似是在为她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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