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谢万金疼得叫了一声,连忙往边上退了几步。
他在修竹旁站定,斑驳竹影映了满身,寒意萧条也压不住他满身锦绣富贵,四公子揉了揉腿,很是认真地劝道:“三哥,我当你是我三哥,今夜才来的,这事你可得想清楚了,不管你是要小叶还是秦小姐,只要你一句话,我这个做弟弟都帮你抢过来!”
谢玹一时无言:“……”
这混账东西脑子装的都是什么!
“你一个人生闷气有什么用?这话就得说出来才行,否则你就是把那些人都冻死了,也没人晓得你究竟要什么!”谢万金见他不说话,当即又道:“你别看长兄阿酒现在好像要撮合小叶和秦小姐似的,但其实只要你说一声,他们肯定会帮着你的,我们才是自家人,但你得尽快想明白!”
四公子是真的急,“时不我待啊,三哥!”
谢玹只觉得心口堵得慌,拂了拂袖子,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来。
谢万金说完也有点怕,毕竟从来都只动口不动手的三哥方才就踹了他一脚,难保这人恼了会揍他。
“我今夜这话就放在这里了,三哥你好好想想!”四公子一边说着,一边沿着墙面快步往外走,“容兄还在等我回去呢!他娇气得很,一个人就睡不着,我先回了啊!”
谢玹只觉得头疼,抬手揉了揉眉心。
偏偏谢万金走到了拱门处,又停步转过身来,高声道:“三哥,两个人真的比一个人舒服多了!夜半睡不着还有个人说说话,又暖和,你试试呗!”
谢玹强压着心中火气,冷声道:“还不走?”
“走了走了!”谢万金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无奈地罢了罢手,穿过拱门回家去了。
谢玹站了片刻,坐回石凳上,将四公子温好的那壶酒,慢慢斟着饮下。
他府中一直只有为了公务往来的人,入夜之后便格外的冷清。
这冬日里,竹叶也黄了许多,风吹落大半,满园纷飞,凌雪君子也萧瑟。
四公子方才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还在谢玹耳边萦绕着。
这人说话没谱,却有一件事没说错。
长兄才是做主的那个人。
因那秦家小姐惹出许多麻烦,三公子在叶知秋面前是多说多错,还不如直接找长兄。
第925章 以何身份管她的事
第二日早朝后,谢玹好不容易下了决心去找长兄,到了永和宫,却被侍女们拦住了,连门都不让进。
谢玹压了压满怀思绪,在门前站定,语气淡淡道:“还请进去通报一声,就说我有要事求见陛下。”
说话声还未落下,王良便慢悠悠地从殿中走了出来,呵呵笑道:“陛下眼下有要紧事正忙着,让首辅大人有什么就在这同老奴说。”
谢玹闻言面色微僵。
谁都知道他同陛下手足情深,在这宫中行走从未受限过,像今日这般被拦在门外更是破天荒头一回。
一众宫人内侍们眼看着首辅大人身边寒气渐重,都十分自觉地往边上退去,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只余下王良还在他跟前站着,赔笑着喊了一声:“首辅大人?”
岂料向来最讲规矩的首辅大人今个儿偏就不讲了,直接绕过了这个老内侍,就快往殿内走去,“长兄!”
王良和几个小内侍都没来得及拦住他,只能匆匆忙忙地跟着往里去,“陛下、陛下!首辅大人他……”
谢珩坐在殿中,正悠闲地提笔作画,听到外头一阵吵吵囔囔的,头也不抬地说:“叫唤什么?进都进来了,你们还能把他抬出去不成?退下。”
王良连忙低声应“是”,带着一众小内侍退了出去。
谢玹行至案前站定,眸色如墨地看着自家长兄,低低地喊了声“长兄。”
谢珩也不抬头看他,只一心勾勒自个儿的那副画,语气不咸不淡道:“这下了朝,你不回府,也不去寻些消遣,跑我这来做什么?”
谢玹还在思忖怎么同长兄说叶知秋的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谢珩半响也没听见一点声,不由得抬眸扫了三公子一眼,意有所指一般问道:“你方才在外头说什么有要事,怎的又不说?”
其实他这个做长兄的,最是清楚自家三公子的脾气,若是为了朝中要事来,那必然是一身正气,上来就是一通国为重民为本,断然没有这样半天不吱声的道理。
加上这几天叶知秋一直告假不上朝,首辅大人把群臣冻得苦不堪言,虽然没人敢来陛下面前告状,但是青衣卫们整天来来去去的,谢珩想不知道都难。
他故意避开三公子不见,也是想让这闷葫芦想明白了再说,不然讲得再多也是白费。
谢玹看了长兄许久才闷声开口道:“长兄,那叶知秋的事你当真就这样放任不管?”
“我有什么可管的?”
谢珩这话问得相当地理所当然。
这会子阿酒不在,那些个小侍女都跟着一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