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我从去年就开始准备,正好我有一个比较硬的关系在瑞士,有他的推荐信我的材料会被一些知名的导师看到。
我希望我能拿到我所在领域比较有钱的导师的OFFER,我个人觉得有钱的导师比较缺干活儿的。
为什么在这里说我当时的规划呢?
因为后来我被现实教会,计划固然重要,它可以拯救我的焦虑,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我们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所以千万切记活在当下。
我看书看到十点多,熄灭夜读灯之前看了眼窗外。这段时间一到晚上就下雨,绵绵密密,一下就是一整晚。
我掩好窗户,忽然想起被我抛到脑后的Z,我拿起手机,他竟然给我打过一个语音电话。
我回过去,有点抱歉:“我没看手机,你有急事儿吗?”
电话那头雨声连续不断,我想他是在室外。
没等到他回应,我以为他在忙,开始怪自己这个电话没考虑周到,正想要挂断,他说了话:“我在你家楼底下……”
我先皱眉,接着站起来,手机拿离了耳朵,朝门走去。
我下了楼,他就在门口,坐在台阶上,雨淋了一身、一脸,水珠子挂在他眼睫毛上、下巴上,眼睛、鼻子红彤彤。
我也不知那些水珠子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但我就是心软了,帅气的男人总会让女人心软。
我蹲下来,给他打了伞。
我没敢离他太近,他突然拉住我的手腕,把我拉到他跟前。
他的脸倏然放大,我被吓了一跳,眼睛也不自觉睁大。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先说了话:“你的衣服淋shi了。”
他离我好近,那种二十刚出头的皮肤,还有带着雾气的眼睛,微微张开的嘴唇……我可能是单身太久了,我心跳变得好快,撑着地面的手慢慢攥成了拳头。
雨一直下,我们好像越靠越近,这段时间以来的晚安都变成孵化箱里的蛋,壳子破了,粉粉的骨头连着rou冒出尖……
他打了个喷嚏,我们之间这种浓郁的暧昧氛围才消散。
我一时心软,便把他带回了家。
他倒是规矩,我给他一条新的毛巾,让他坐,他就在椅子上坐着。我烧了水给他喝,他就把毛巾放下,接过水杯,捧着暖手。我给他两片感冒药,他也直接喝下。
这些个事儿做完,我没事儿干了,他也没了,我们就这么各在一处干坐着。
我的表动静很大,整个房间就听见秒针在走。
我坐着坐着,脚心生了汗,背到身后的手也被我揪出了红印。
我不算是对爱情懵懂的,高中时就跟人家互写情书,但被我妈发现,狠狠打了我一顿。她还说,爱情只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不能是做人最要紧的事情。
我那时候似懂非懂,被逼着放弃了当时的‘男朋友’。
后来我就沦为了学习的机器,考大学,保研,还没毕业就决定来这家公司。
我一直严格按照我妈给我规划的人生轨道行进,确实是吃亏碰壁最少的,我也说不上遗憾还是不遗憾,要说有什么比较介意的,那就是爱情方面。
我高中的爱情朝生夕死,大学喜欢学长,可是学长有女朋友,我的爱情又一次出师未捷身先死。
后来我就不想了,工作这一年倒是有同公司的、同行的,对我有一些想法,我也试着跟他们约过会。但我们总是那种和和睦睦的,好像我们在一起只是因为合适。
我已经合适了二十多年,突然想离经叛道一回,便都拒绝了。
我有点狐狸相,长得不像没谈过恋爱的,但我偏偏没有谈过,更别说把男人带回家里来。这是头一回,我不知该怎么办,开始心急。撑到现在,汗也冒出了不少。
我脑子乱,心也乱,他又打了一个喷嚏,我紧提着的心才稍微放下来一些。
我又给他添了点热水,没着急回我的沙发接着当活化石,就在餐桌前问他:“你开车来的吗?”
他说:“不是。”
“哦。”
他说:“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
“没有,就是也有点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
他懂了,把杯子放下,站起来,说话磕磕绊绊有点不好意思:“额,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没提前跟你说一声就过来了,要不我先走?”
他说着话往外走,只是走得慢。
我打开门,他走到门口,又转过身,让我这心又提了起来。他有一米八高,我要仰头才能看到他的神情,我跟他对上眼,不自然地撇开。
他没说话,再转过去,迈出门。
我在门里。
他回身跟我道谢:“谢谢你收留了我一会儿。”
我假笑一声:“上回你也帮我来着,扯平了。”
我们又没话说了。
外头的冷风往屋里灌,我宽松的裤腿被风吹得前后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