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沙发一点都不柔软,,周渔倒下去的时候撞在扶手上,程延清都没拉住,旁边几个人在起哄,他都听到了周渔膝盖磕在地板上发出的闷响声。
言辞并没有因为程延清的提醒松开周渔,她狼狈地跪坐在地上,几次试图甩开言辞的手都没能站起来,直接拎起背包扔在他身上,包里的水杯飞出来砸在他脸上。
他偏过头,手背擦过鼻子后沾上些鲜红的血ye。
另一只手还攥在周渔手腕。
我去,周渔你下手也太狠了吧,程延清连忙去找纸巾帮言辞擦鼻血,摸到他额头不正常的体温后就把准备骂他的话咽进肚子里,言辞,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言辞避开他的手,漠然道,你先走。
我他妈专门来找你的,程延清的脾气一秒就被激了起来,你松开周渔,让她起来,咱们去医院看看,打针也好,吃药也好,输ye也好,总之你不能就这样病着。
他如果能劝动言辞,就不会找周渔一起来。
周渔也没说话,一口咬在言辞手上,发热导致痛感迟钝,他甚至连半分力道都没有松。
都行了啊,别太过分,程延清只能强行分开他们,他看言辞这个状态也不像是会去医院,你家的猫一天都没喂吧,本来就营养不良,还饱一顿饿一顿。
言辞嫌他烦,起身下楼了。
程延清看了周渔一眼之后也跟了上去,周渔把散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捡起来装进背包,又把沙发整理好,没有理会那几个混混的目光,绕过台球桌往外走。
街上人来人往,等她下楼已经看不到言辞和程延清的身影了,路过药店的时候,进去买了退烧药。
这栋家属楼有很多年了,刚开始城中大部分老师都住这里,有些人换了新房子搬到其它地方住,就把旧房子卖出去了,言父言母也买了新房子,去年五月份新房子装修好,挑了个好日子准备搬家,亲朋好友都接到邀请,说到时候也正好庆祝言辞高考结束,结果出了意外,只剩下言辞一个人和言父收养的那只橘毛流浪猫。
他没搬家,也没参加高考,一直都还住在这里。
房子在最高一层,以前言母在楼顶种满了花,远远都能看见,后来没人管就全都枯死在花盆里。
再也不会有人从巷子里经过无意间抬起头看到楼顶上的花时会问起:那是谁家养的花,养得真好。
周渔上楼,程延清给她留了门。
橘猫在门口吃猫粮,饿久了就不挑食了,猫粮应该是程延清倒的,饭盆旁边散得到处都是。
客厅还和以前一模一样,连一个花瓶的位置都没变,桌上干干净净,也没有多余的灰尘。
有段时间流行十字绣,言母的针线活很一般,就只买了一个小的回来图新鲜,绣好后装上钟表,挂在客厅当时钟用。
电池没用了,时间就一直停着。
程延清从言辞房间出来,问周渔有没有伤着,周渔摇头。
那你先让他把药吃了,冰箱里什么都没有,我去我nainai家拿点吃的过来。
嗯。
周渔烧好一壶水后推开房门,言辞还是和在台球厅一样趴着睡,旁边一团纸巾上还有血迹。
空调温度开得很低,周渔拿起遥控器关掉了。
喝酒了吗?
他没睡着,听得见。
怕害死我?
周渔说,当然怕,所以要提前问好。
少年埋在被子里的脸露出来,长时间高烧导致他眼眶都是红的,眼角也泛着shi气,如果我说没有喝,那么明天死了就不关你的事了,是不是?
言辞,你这样吓不到我的。
他闭上眼,从我家滚出去。
你吃了药我自然会走,周渔倒好一杯水放在桌上晾着,要洗澡吗?你衣服上的烟味很难闻,睡着也不舒服。
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用你管。
我是不想管,我连自己的生活都过不好,哪还有Jing力去管别人是好还是坏,但是言辞你吃药吧。
程延清不会做饭,顶多只能煮碗泡面。
钱漱老太太听说言辞在发烧,就让他把泡面倒了,重新煮一碗手工小馄饨,放了虾米和紫菜,最后滴上几滴香油,让他给言辞送过去。
他刚走出大门,就和程遇舟面对面碰上。
你去打球了?
嗯。
天气这么热,你的Jing力可真旺盛,程延清也喜欢打球,但天气实在太热,球场又总被阿姨们占着跳广场舞,他有一段时间没打了。
程遇舟看他端着一碗饭,怎么不在这儿吃?
不是我吃,给我哥们儿言辞的,就是生日那天坐在你旁边的那个,他住对面七楼,程延清解释道,那个傻逼发烧不去医院,在台球厅睡了一天一夜,我和周渔刚把他弄回来,行了不说了,我先送过去。
程遇舟侧过身,让程延清先出来。
他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