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我应该多想想,怎么让天下人接受“死而复生”的浮暄帝,怎么安排好今后的一切。
在书桌前呆呆地坐了一会儿,我没能思考出个所以然来,反倒被困意逮了个正着。
看来当真是累了。
认识到这一点,我揉了揉睛明xue,挑了十余本重要的折子批了,便起身回寝宫躺下了。
反正浮暄帝也回来了,赶紧想个合适的法子公开了他的身份,把国事移交给他吧。
抱着偷懒的想法,我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
约朴两个时辰后,我很不地道地被饿醒了。见窗外天色渐暗,我起身点了灯,披上了外衣,接着唤来了出秀。
“程相来过吗?”我问。
“回皇上,没有。”她略摇了摇头。
上述回答让我不免皱起眉头,心生疑惑:整个下午不见人影,他上哪儿去了……朴非……还是心远阁?
“启禀皇上,”我低眉不语,倒是跟前的出秀再次出声,引得我抬眼看去,“适才皇上睡着的时候,温丞相……还有皇上今日密会的那位老爷,带着一位年轻的妇人……来替皇上诊过脉……”
“什么?”我闻讯不由诧异。
“皇上恕罪!”孰料越说越小声的出秀蓦地跪了下来,一副很对不起我的模样,“奴婢不是有意擅自做主……奴婢……奴婢听说那妇人也是一名神医,所以、所以……”
“起来吧,朕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一时间有些意外罢了。”明白了出秀此刻纠结的根源,我忙定了定神,表示并不怪罪。
“谢皇上。”出秀面带愧疚地站起身来。
“他们倒是悄无声息,朕睡着了,一点儿感觉也没有。”我自顾自地抒发着真实的感受,继而话锋一转,“那名女子有没有说什么?”
“回皇上,奴婢不知,她只同那位老爷讲了话。”出秀双眉微锁,似乎对没法探知号脉的结果感到相当焦心。
“启禀皇上,”正当我张嘴打算说些什么的身后,外头冷不丁传来了宫人的声音,“温丞相求见。”
说曹Cao曹Cao就到。
我和出秀不禁互看了一眼,随后才朗声道:“宣。”
说罢,我站在原地不动,直到出秀忍不住出言提醒:“皇上……您……不去外屋吗?”
她的疑问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侧首注目于他,不解地脱口而出:“朕为什么要去外屋?”
出秀闻言略显尴尬地眨了眨眼,期期艾艾道:“皇上……君臣有别,男女有别啊……”
我听了当即一愣,这才察觉到,自个儿差点把温故离当辰灵对待了。
于是,我扬了扬眉毛,默不作声地整理了衣服,起步走到了外屋。
我前脚刚到,温故离后脚就和暄帝夫妇踏进了屋子。
“臣参见皇上。”
“草民叩见皇上。”
“民妇叩见皇上。”
第二百三十三章 死而复生
三人齐齐拜见,弄得我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呃……那个人不是我爹不是我爹不是我爹……
我心中默念着,才得以面色如常地接受了三人的叩拜。
“平身。”我故作镇静地说着,看着两男一女不徐不疾地起身,目光不由落在了名叫“卫晞”的女子身上。
只见她仍是穿着那身纯白无暇的衣裙,宛如一名从天而降的仙子,静静地立于夫君的身侧。那婀娜的身段玲珑有致,却丝毫不显妖媚——这大抵,也和她略施粉黛的清丽容颜以及大方得体的简单发式有关吧。
白天见时离得不够近,使我没能看清她的模样。现在仔细一瞧,果然是个清新脱俗、不可多得的美人。
更难能可贵的是,被我这个一国之君兼丈夫前妻的女儿如此端量着,她既没有表现出一丝胆怯,也没有流露出丁点敌意,只是不卑不亢地迎上我的目光,绝无讨好抑或厌恶的倾向。
看起来是个有头脑、有主见的女子——就是不晓得,她对我和暄帝的过去乃至将来,是抱着怎样的看法。
“启禀皇上,臣于申时未经皇上准许,携人入皇上卧房,为皇上把脉,还望皇上恕罪。”屋里的人皆是一语不发,直至温故离出头开了口,拱手向我请罪。
“朕都听出秀说了,无妨。”说着,我看了看一旁侍候着的女子,又瞧了瞧仍旧双手作揖的男子,视线最后徘徊在卫晞和暄帝的脸上。
“谢皇上。”温故离说罢,放下了两只手,也让整间屋子重新归于寂静。
所以说你们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吱一声行不行?
我暗自腹诽着,思忖着论辈分,我这个晚辈也只能吃个哑巴亏了,便主动大气道:“有什么事?”
“……”回应我的是一阵缄默,与此同时,暄帝则将目光投在了出秀的脸上。
他这么一瞧,卫晞也夫唱妇随地看了过去,连带着很会察言观色的温故离也跟着望向了自己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