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两人正一时无话,耳边就传来了出秀的声音。
“什么事?进来说。”知晓女子心似明镜,不会贸然打扰我与辰灵独处,故而定是有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才特来禀报,我这就扬声许她入内一言。
“启禀皇上,”出秀得令快步走进了屋子,行了礼后抬眼看我,“温丞相来报,说皇上要找的人,找到了。”
话音刚落,我就当场愣住。
仿佛过了许久,我才霍然起身,遽然空白的大脑里开始有了色彩。
找……找着了?这犹如大海捞针、根本不抱希望的寻觅……居然有成功了?!
“人在哪里?!”我迫不及待地追问,同时意识到今日温故离的“病假”实则是“事假”。
第二百二十九章 事假
“回皇上,温丞相差人秘报,恭请皇上出宫,移驾温家别院。”出秀吐字清晰地回答。
“好,你快去替朕准备。”我目光炯炯地望着出秀,不假思索地下令。
“奴婢接报时已命人前去备车,应该很快就到了。”她亦注目于我,思路明晰地作答,“奴婢这就去殿外看着。”
说罢,她干脆利落地退出了屋子,留下仍有些缓不过劲来的我和默默旁听继而一头雾水的辰灵。
“什么人找到了?”屋内再无旁人,辰灵自然而然地表达了他的好奇之心。
“浮暄帝,我这身子的生父。”我据实以告,一颗心难免因意外的喜讯而怦怦直跳。
“南浮先帝?”辰灵闻言蹙眉,不禁诧异地眨了眨眼,想来是颇觉不可思议,“可他不是已经……”
“没死,他没有死。”我注视着辰灵,笃定地强调着,“那时他弟弟谋反,当众杀死祭天的,乃是一个同他相貌极其相似的影武者。”
“……”与一贯认知相悖的讯息来袭,饶是辰灵也不免面露少许错愕。
“具体的情况,等我回来再告诉你。”考虑到这其中涉及的人和事不算简单,一心急着要去见人的我,此刻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将来龙去脉娓娓道来。
“要不要我陪你去?”知道我心里着急,他心领神会地结束了上一个议题。
“我先一个人去吧。”我注视着他,思量了片刻,最终谢绝了他的好意,“你在宫里等着我。”
两人简短对话至此,方才离去的出秀刚好再度出现,告诉我车马已安排妥当,就在外头候着。
我点头并未多言,只是与辰灵互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朔阳殿。
马车一路自宫内驶向宫外,同行的只有肩负驾车、护驾二职的飞檐以及侍奉在侧并负责指路的出秀。
过了约朴三刻钟的工夫,车轱辘停止了转动。我掀开车前的门帘,于不远处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身着便服的温故离三步并作两步地迎了上来,拱手行礼后便单刀直入道:“请皇上随臣来。”
往日通常面无表情的一国之相,此时的一双眼中却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尽管他努力令自己表现得与平常并无二致,但他的眼神显然已经出卖了他。
盯着温故离打量了片刻,我略作颔首,在出秀的搀扶下双脚着地。
“你确信是他?”跟随领路人温故离快步行走着,我忍不住开口确认。
毕竟十几年没见了,更关键的是,我貌似到现在都没法相信人是真的找到了——谁让这概率着实小得可怜?
“回皇上,臣可以性命担保,绝对是先帝……是暄帝本人无误。”温故离一面脚底生风地走着,一面压低嗓音说着,连拿命作保的话都摆出来了——似乎一牵扯到他的旧主兼旧友,他所泄露的情绪就比平时要来得明显。
不过,既然温故离都这么说了,我应该没有怀疑的必要了。
如此思忖着,我开始因即将见到传说中的浮暄帝本人而变得紧张起来。
他会是怎么一个人呢?看到我会有什么反应呢?他为什么会在失踪了十二年之后突然现身?又愿不愿意重新接回一国之君的重担?
一连串的问题接踵而至,我在脑中构筑着一个又一个画面,思索着一种又一种假设。
可我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温故离为我推开一扇小门的那一刻,轰然倒塌。
诚然,在短短五分钟的路途上,我设想过无数个初次见面的场景:也许那个人会有一副风华不减的英姿,在空无旁人的小院中遗世独立;也许他会因为就要见到从未相见的亲生女儿而坐立不安,正在院子里来回踱步;也许十几年的时光早就冲谈了他对妻儿的感情,令他只是神色淡淡地审视我这个有没有都无所谓的孩子……
结果呈现在我眼前的事实竟是:一个看起来同温故离差不多岁数的男子,此刻正侧对着我,俯视着一个拉着他衣襟的小男孩。男子的面容上挂着慈爱的微笑,他用手掌轻轻抚摸着男孩的脑袋,口中不知在柔声说些什么。男孩的身后还站着一名一身白衣的女子,她看起来大约三十出头,容貌清丽,身姿婀娜,她的一双手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