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述待她有再生之恩,从她被徐述选中进入沈家的那一刻,她就发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如今是她自个儿犯了错,她不怪徐述惩罚她。
“别磕坏了头,叫王妃看到,”徐述指着门口,淡淡道:“滚出去。”
喜鹊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
书彦与铜钱不敢求情,对视一眼,亦是自觉下去领罚。
翌日一早。
今日是上朝的日子,徐述一大早就起来了,见沈曦睡得正香,便轻手轻脚的去净房洗漱,连书彦都未曾叫进来服侍。
临出门前叮嘱小鹂与喜鹊,“不要叫醒王妃,她既心情不好,就多叫她睡会儿,闲时逗她开心,别总记挂着故友。”
小鹂与喜鹊如今都对徐述发憷,当下乖乖应是。
徐述走后没多久,沈曦就醒了。
她将喜鹊叫进来服侍她洗漱,喜鹊看见案几上放的莲子酥,便说道:“王妃,昨个晚上王爷替您买的莲子酥您还没吃呢。”
“一晚上了,估计已经坏了,你扔了吧。”
沈曦正用巾子擦着脸,闻言沉默了一刻,方说道。
喜鹊原本还想再劝劝,说昨夜王爷在稻香斋等了半个时辰才买到的,可转眼之间,沈曦便将巾子丢进了木盆里,径直去了卧房。
喜鹊叹了口气,将话咽了回去。
喜鹊出门替沈曦将欢喜的衣服拿去洗衣房,小鹂见着四下没人,才悄没声儿的摸进来,将门一关,急匆匆的走到沈曦面前,从怀里掏出几封信来。
她小声道:“王妃,喜鹊有个梨花木雕花飞鸟的匣子,是前年她过生辰时您送她的,她一直宝贝着呢,还特特打了锁在柜子里藏着,刚刚奴婢趁她不注意将钥匙偷来了,在里头找到了喜鹊的手札,里头夹带了两三封没署名的信,您快瞧瞧。”
沈曦忙将信封小心的打开,里头掉出几张有些泛黄和起皱的纸,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纸上寥寥排了几行字,有些字用墨汁涂去了,似是只打了个草稿,写的不满意,便没有继续写下去了。
“景文二十六年十二月初八,国公爷携薛姨娘、世子、姑娘与三姑娘一道去终南山看雪,国公爷一路背着三姑娘,姑娘心中隐隐难过,然终不语。”
“景文二十七年四月廿十三,院子里的桃花开了满树,姑娘最爱桃花,早晨与表小姐一同摘了桃花烘干做桃花茶。”
“景文二十八年十一月十五,姑娘自三皇子府回来后一直心神不宁,夜里哭了一场,与世子因您大吵一架……”
每封信上都详细记载了她每日的做了什么,与什么人见过面,甚至心情如何,她自个儿写的手札都没有这般的详细。
当中有个“您”字,十分扎眼。
“这人是谁?”小鹂指着这个字,愣了半响,忽的福至心灵,“难道是,是……”
“是徐述。”
如今是景文二十九年,看手札记载的日子,至少是在三年前徐述便在她身边安插眼线监视她,甚至连她的喜好、每日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双眼。
而这三封信,只不过是冰山一角,沈曦无法想象,自己的生活竟被人如此的窥探过,若说徐述没有旁的心思,连她自个儿都不相信。
沈曦闭了闭眼,只觉一阵心寒。
将信折好收回信封里后,她叮嘱道:“将信复归原位,记住,千万不要让喜鹊看到。”
小鹂看着一脸平静的沈曦,震惊的同时,心中又有些怜悯,低声道:“王妃,王爷他,他只是派喜鹊监视您,也没有做旁的,您别难过……”干巴巴的说了几句,连她自己都觉得很苍白。
沈曦冷冷一笑,扯出个笑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来,起身道:“你去告诉书彦,就说我要回娘家。”
书彦听说沈曦要回秦国公府,第一反应是觉着不对。
沈曦从房里走了出来,见到书彦,面上浮上一层淡淡的笑,“书彦,会隐道长回来了,我想回去亲自见见他。”
昨天发生了那么多事,王妃并不在王爷的计划之内,可他总觉得沈曦的情绪不对劲。
说是因为故友离世而难过,他也不方便相询,只得道:“奴婢已经安排了铜钱跟着,王妃一路小心。”
沈曦点点头,出门去了。
秦国公府。
门房迎沈曦迎了进来,笑着说道:“姑nainai,国公爷已经派人去城外迎会隐道长了,如今国公爷与世子都在上朝,姑nainai先进去坐坐。”
沈曦颔首应了一声,却并没有理会铜钱,径自带着小鹂过了垂花门,去了内院。
铜钱是外男,门房便将他暂时安排在前院的后罩房里。
薛氏听闻沈曦回来了,捧着茶过来见她。
沈曦见她满面愁容,问道:“姨娘是怎么了,面色不大好看。”
薛氏本不想说,沈曦好容易回来一次,家里就死了丫头,不吉利,但沈曦毕竟才是沈家正正经经的姑nainai,她想了想,还是觉着该告诉她。
“是霜姐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