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望着他俊美的脸庞,陶皎的胸膛深处有些震动,因为这副古怪的身体,他自幼都被父母豢养在阴暗处,每天都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为了保住父母和弟弟的性命,他只能穿上巫女的服饰,为宗族献身.....
“惩戒?”听见这话,陶皎秀美的脸上出现了不解的神情。
“识人不清?”陶皎愣了片刻,又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把天生的缺陷推给上一世的其他什么人,你倒会宽慰自己。”
陶皎看着他那双幽深却无神的瞳孔:“那是什么?”
想到这儿,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双手,肃长琴又低笑道:“也罢,你也一样,又有什么资格说旁人。”
“不,我的意思是,可能上一世的我识人不清,辜负了重要之人,伤害了心爱之人,因而,上天才会罚我这辈子眼瞎,为的便是,让凌某用心去识人。”
烟雨蒙蒙,陶皎的目光从外界的雨帘转到他身上,看着男人疑惑的神情,他眉眼一动,毫无波澜道:“我对在他人伤口上撒盐没兴趣。”
想着那张英挺的脸庞,和他字字情深的承诺,陶皎咬紧牙关,手心里渗出了大片的汗水。
“不,我姥姥说,陛下虽杀了很多妖,但这妖里面有好也有坏,像那个霸占我们巢穴的大蝠妖,就是被天庭剿灭的,如果没有陛下,我们这些小蛛妖都得被吃了!”绿宁趴在青石板上,天真地眨了眨眼。
“哦.....那我去给陛下找吃的,您受了伤,一定要好好补补!”他虽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但在绿宁眼里,琴大人向来是口是心非的,因此她没有多想,便化作原形出去找食物。
三日后,六月天的皇都下了一场暴雨,雷声滚滚,豆大的雨水横扫着整个都城,使原本繁华的街巷看上去十分冷情。
“一个两个.....都这么傻,真是、妖像人一般痴,人却如妖一般恶。”
说着,想到自己古怪、仿佛带着诅咒降临于世的肉体,他暗暗咬紧下唇,眼里凝结着一丝恨意。
而眼前这个书生,他说起他那双瞎眼时,竟带着一丝感激之情,真让人恼火。
听着少女稚嫩的声音,肃长琴弯起唇角,嘴上却冷冷道:“够了,朕累了要休息。”
这小丫头,倒是会为他开脱.....
“我把它看做一种惩戒。”凌崇舟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一时间,在场的小厮都笑了起来,刺耳的笑声响彻整间寺庙,甚至盖过了可怖的雷鸣。
的人。
“嘿,你这瞎子耳朵倒挺灵啊!”听见男人的话,小厮笑嘻嘻的嘲讽道。
他这是怎么了?为何这穷书生的三言两句,就能让他心乱如麻,对释渊产生了动摇?!
寺庙里,一名身穿白裙、头戴朱钗的女子端坐在草席上,“她”右手持画轴,左手置于膝,眼中像飘坠着明珠,而英气的眉眼间,隐然有一股雌雄莫辨的气韵。
闻言凌崇舟愣了愣,继而笑着叹道:“这不是伤口。”
说着,他扶着石壁艰难地站起身,迈着踉跄的脚步走向了洞穴深处。
“是。”凌崇舟点点头,温声道:“和别人不一样,自我成,哦不,出生以来就是个瞎子.....有时我会想,兴许是我上辈子看错了人,识人不清,上天才会这样惩戒我。”
此时城郊外的一座破庙里,倒充斥着闷热和诡异的气氛。
“公子,
“哈哈哈哈,说得好!把姑娘都能当成公子,多稀奇!”
凌崇舟坦率地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想清楚了一件事,那便是只要是人、有七情六欲的人,总有看走眼的时候.....”
听他们笑的东倒西歪,凌崇舟没有恼怒,他侧耳去听,在嘈杂的声音中捕捉到一道平稳轻柔的鼻息。
眼瞅着天越来越晚,“女子”身边的小厮就瞪着角落里的男人,粗声说道。
他恨透了自己的出身,也憎恨着这诅咒般的身体。
“瞎子的耳朵都灵哈哈哈哈.....”他身边的同伴又接了一句。
“回头.....”重复着他的话,陶皎暗暗捏紧手里的画轴,心里却像涌入了万顷黄沙,一片茫然,摸不到尽头。
皎儿,只要你乖乖听话,为本尊夺得那幅画,本尊会待你好.....本尊不会负你。
顿了顿,他又扬起了俊逸的笑容:“看走眼又如何,早日回头就是了。”
但没等“女子”回应,男人就抢先道:“小哥此话不对,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雨,这寺庙又是遮风挡雨之处,你们来得了,那我也能来。”
待她走后,靠在石壁旁的天帝才睁开眼。
“他们都在笑,你为何不笑?”他哑声问,心里面还是困惑,这人明明是公子,怎么人人都认他是小姐?
“那你现在能识出谁好谁坏了么?”陶皎用尖锐的语气问道。
“小姐,这瞎书生咋还跟着咱?要不要把他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