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很无奈,静静地躺了一会儿,等到身体温度渐渐退却下来,便伸手轻轻将人推到一边去。
他坐起身,垂下头施术整理了一下衣襟,又轻手轻脚地爬下床,看了看一地东倒西歪的酒瓶只觉头疼。
他转头看向倒在床褥之中的少年。
少年身形颀长,平躺在床上便几乎要将整张床的空间占满。
上衣衣摆微微往上撩了些许,露出一段劲瘦的腰腹,随着呼吸微微上下起伏。
肌理匀称分明,线条流畅优美,力量爆发感与美感结合得恰到好处,看着便令人血脉喷张。
沈墨不由自主地盯着瞧了一会儿,还是伸手过去将人的衣摆往下轻轻一拉,将泄出的春光一一遮掩。
他刚想抽回手,安安静静地睡着的人忽然翻了个身,一下子便将他的手掌压在腰腹之下,制住了他抽手的动作。
沈墨不由抬起眼看向对方。
少年大约睡得并不安稳,双眉微微拧了起来,许是因为刚刚哭过,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沾shi黏连在了一处,眼尾微微发红,脸上爬满尚未完全干涸的泪痕。
也不知到底做了什么梦,他的眉头忽然一下子蹙得更深了些,喉里还低低地溢出一声模糊的梦呓,随即眼睫又变得shi润起来,晶莹的泪珠从眼头溢出,蜿蜒着越过高挺的鼻梁滑向压在面颊下方的床褥,洇出一片淡色的水痕。
沈墨不由伸手用指腹轻轻抹去对方的泪珠,随即缓缓地从人身下一点一点地往外抽自己的手。
他怕将对方扰醒,动作很慢,只在最后关头时微微用了些力道,一下子整个抽了出来。
少年却在此时忽然睁开了眼,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随即猛地伸手一把扣住他刚从人身下抽出来的手。
对方的手劲很大,五指紧捏住他的手腕,像是要将他的腕骨捏碎一般,沙哑着嗓音低声道:“不许走!”
沈墨微怔,分辨不出对方此时是否是清醒的状态,只好柔声安抚道:“我不走。”
“不许走。”
对方却像是没听到似的,又低声重复了一遍,眼角不断淌下透明的shi痕,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串似的。
他的眼睛微微有些红肿,眼圈发红,眼白部分布着鲜红的血丝,看着便令人心疼。
沈墨抬手抹去他脸上的泪,又伸手将人揽到怀里,手掌来回轻抚着对方的背。
他像是哄崽子似的一遍遍轻声道:“我不走。乖,不哭了。”
少年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腰肢,像是年幼时做的一样将脸埋进对方的胸腹之中。
他像是平时憋了太久,此时一被人揽到怀中,嗅着令人心安的气息,紧绷的心神彻底松懈下来,像是要将以前受过的委屈都一并哭出来,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将人的衣襟染得shi润温热一片。
白哭得很安静,只是默默地流着泪,但越是这般安静压抑便越是让人心疼。
沈墨不知道白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他委屈地哭成这副模样,但见对方又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只好将疑问憋在心底。
他笨拙地轻抚着对方的脊背,感到对方眼泪止住时才顿住动作,轻声问道:“抱歉,刚刚是我吵醒你了吗?”
白在他怀中仰起脸来,双眼shi漉漉的,红得像只兔子。
他摇了一下头,沙哑着嗓音轻声问:“哥哥可不可以陪我一起睡?”
-
沈墨向来架不住崽子的撒娇,尤其是用这般哭红了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向他撒娇。
于是他抱着小崽子睡了一夜,本以为他们的关系能重修于好,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冷淡。
但是他还是没能琢磨明白这小崽子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在第二天醒来时听到对方的逐客令立时整个呆滞住了。
对方像是完全不记得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表情十分平静,出口的语气也十分平淡。
沈墨昨天几乎是哄了对方半个晚上,还被对方发狠地啃了好几口,现在还隐隐作痛。
他又气又委屈,头脑一热,竟伸手一把将衣领拽得大开,微微偏过头,另一手指着脖颈上的一片暗红吻痕,冷笑了一声,“看看你做的好事。”
只见对方白皙修长的脖颈上青紫一片,颜色深浅不一的吻痕错落其上,甚至有几处还布着并不太明显的牙印,看着便觉yIn靡不堪。
白微微睁大了眼,呼吸登时粗重了几分,视线不受控制地紧紧黏在上头,正欲看得再仔细一些时对方却转过了头。
他见人脸上毫不掩饰的愠色,只觉微微有了些热意的心火被人兜头泼了一桶冷水,凉得他心尖发颤,身躯不由自主地变得僵硬起来。
他垂下头,微微闭了闭眼,双手缓缓攥了起来,用力得指尖泛白,掌心深陷。
半晌之后,他嗓音沙哑地低声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了。”
沈墨微微蹙了下眉,“……什么?”
“昨天是我喝醉了,无意冒犯到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