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寒假,A市适逢十年难遇的暴雪,雪停后冰结了几乎半指厚,风声凛冽中,顾南霄从沉梦中醒来,身上却浮了一层薄汗。
肺腑间的燥热与shi淋淋的床褥时时提醒着他梦中的每个细节,裸裎的躯体、交媾的胯与tun、抚上胸膛的玉色指尖、唇间吐露的shi热喘息……以及,一张泪眼盈盈的熟悉面孔。
他鬼使神差地低头望了下自己的胸。
下一秒死死阖上眼,额角青筋迸出,懊恼与自厌交织成铺天盖地的巨茧,裹得他一想起傅倾宴时罪恶感便激涌而至。
他躲了傅倾宴三天,每每恬不知耻地忆及那场梦时,便狠狠掴自己一耳光。
他哪里配肖想傅倾宴呢?
第四天,顾南霄拿了本菜谱煞有介事地烤起了半熟流心芝士挞,险些没把手燎废了,所幸成果瞧着还过得去,他提着小盒子就往隔壁走。
顾傅两家门锁指纹都是通用的,顾南霄也没多想,摁了就一把拉开门。
玄关与客厅之间有层镂空隔挡,傅倾宴躺在沙发上睡得正熟,旁侧傅倾察正将唇印在他唇上,又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舔了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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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挞没顾得上送,顾南霄和傅倾察反倒跟两头争夺领地的狼似的在院里头扭打起来,十八岁到底比十五岁要占些体力上的优势,不多时傅倾察便被顾南霄按在地上,攥紧的拳头携着劲风毫不客气地往脸上招呼。
有那么一瞬间,顾南霄觉得,他是真想杀了傅倾察的。
傅倾宴开门时便瞧见这一幕。
他眉头拧得死紧,上前一把扯住了顾南霄再度砸下去的手臂。
“顾南霄,”傅倾宴冷声道,“你疯了?”
顾南霄几乎双目赤红,傅倾宴握住他手臂的一刹那,他浑身狠狠一震,顺从地随着傅倾宴的力道站起身来。
而后傅倾宴扔开他,将地上破了嘴角、不住吐着口中血沫的傅倾察扶起。
哪怕是处于劣势,傅倾察仍梗着脖子,半搂半抱着傅倾宴的胳膊同对面的顾南霄毫不退让地对视着。
傅倾宴掷下句“这不是你发疯的地方,回你家去”,便要带着傅倾察往回走。
“阿宴,”顾南霄并未意识到自己已经没出息地哭了,他只觉喉间哽得慌,嗓子有点打抖,“他……”
“他是我弟弟,你今……”
傅倾宴接过话,回头便瞧见顾南霄涕泗横流的模样,一时无言。
他拍了拍傅倾察背脊:“先进去洗洗脸。”
傅倾察哪里肯,可傅倾宴已提步走向顾南霄,便也只得照做。
傅倾宴在顾南霄身前站定,看这做了十余年小霸王的人第一回毫无形象地掉眼泪,不由面无表情道:“丑死了。”
顾南霄慌忙揩了几把脸上的眼泪,极力挽回道:“傅倾察他、他……”
傅倾宴不耐打断:“他怎么也是我们家的事。”
顾南霄将话在心中翻来覆去过了无数遍,终是悲哀地发觉……自己的确无法以任何方式揭开傅倾察对傅倾宴的腌臜心思。
弟弟暗恋哥哥,哪有家庭能够心无芥蒂呢?作为不相干的外人,假使傅倾察能一辈子不教人发现,此事也就得烂在他肚子里一辈子。
顾南霄只能讷讷道:“我给你做了蛋挞,搁玄关了,你记得吃。”
“拿回去,我不爱吃甜的。”傅倾宴眉眼疏淡,双手插兜往回走。
顾南霄自然未将蛋挞再拿走,他回忆着傅倾宴去食堂总会到甜点窗口拿一个小蛋糕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低声道:“明明就很喜欢。”
——
傅倾宴与顾南霄一同前往C市念军校的那日,傅倾察跟着两家父母送到了机场还不够,直愣愣地便要跟着往安检闸机走,被傅母一把拦住才作罢。
两个少年并肩而行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傅倾察沉默着回到家,打开网页搜索C市的高中。
得知傅倾察要来C市念高中,傅倾宴有一瞬诧异,随即想到青春期的少年可能都有点自己的独特想法,他也无意干预,干脆随傅倾察自个儿折腾。
G大的寒暑假短暂得很,傅倾宴暑假便懒得回家,在C市买了间公寓,顾南霄见状也在楼下买了一间,傅倾察便搬来与傅倾宴同住。
搬进公寓的第一天,傅倾察见墙边堆的泡面、自热火锅、自热米饭的箱子,皱了皱眉:“哥,你就吃这些?”
“一般是顾南霄过来做饭,最近有点吃腻了,换换口味。”
而后傅倾宴仿佛终于有了点身为哥哥的自觉,打开外卖客户端后将手机撂给傅倾察:“想吃什么自己点。”
“……”
傅倾察搁下手机:“我给你做。”
傅倾宴抬手虚虚一拦:“小屁孩一个,做什么饭。”
正当兄弟二人僵持不下时,门倏然被人拉开,顾南霄随手拿袖子擦了下额上的汗。
桑拿天里排了一小时队才买到C市最受欢迎的那家艇仔粥,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