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有人撑了把伞来。
多亏的路一明万能背包,什么都有。
户外出行经验丰富,路一明早有准备:你把伞拿着,我收一下东西。
颜琰接过伞,高举过头顶,挡住淅淅沥沥的雨水。
伞顶离高个子的路一明只有两三厘米,她努力地举高,没过一会儿便感到手臂的酸楚。
平时没注意,知道这种时刻颜琰才发现路一明是个一米八的大高个。对比之下,她这个一米六的像是小矮人。
好在他很快速将单反收进包里,握住了伞柄,颜琰顺势松手。
来之前我看了天气预报,说好的晴天,怎么就下雨了?
这种山里的局部天气变化比较多,很难预测准确的。
伞很大,正好容得下两个人。却不防风阵阵来袭,扰乱着雨的方向雨水斜斜地落在地上。再怎么调整举伞的方式,也无法同时顾及好两个人。
雨不知不觉中打shi路一明的肩头。
还好雨不算太大,应该过会儿就停。路滑不太好走,待会儿我牵着你。你跟紧,小心一点。路一明拉着她的手,躲到了一块可以遮雨的石壁之下。
他站在她身前,试图多遮挡住一些雨。
一股冷意从脚底渐渐上升到身体,颜琰微微抖擞着双腿,任凭寒冷将她带入另一种思绪里。
在那些南下的西伯利亚冷空气与衰退的暖shi空气交汇的雨日中,她常常忘记带伞。
一个人淋着雨,由着雨水打shi她的头发,由着双脚踩进水坑打shi一双袜子,体会着一场秋雨一场寒的道理,从无奈到无所谓。
看到行色匆忙的路人举着伞来来去去,她无数次幻想过有人走到她身旁,替她撑起一把伞。
见颜琰呆愣的模样,路一明伸出左手,抓住了颜琰的手腕,牵着她往前走。
她抬起头,向前迈出一步,试图把身旁的人重合在幻想中的片段中。
刀削一般的下颌,高高的眉骨上,浓眉衬着他深邃的眼,总是弯弯的,含着笑意,如皎洁的明月一般。她这才发现他身体的一侧已经沾上了水,肩头上淋得透shi。
长久的窥探引起了路一明的注意,颜琰的目光被抓了个正着。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颜琰心虚:没有没有,就是发现阿明哥的鼻子很挺,有点像外国人。
是吗?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说我。走吧,现在雨小一些了,我们去下游看看。
两只手自然而然牵在了一起,形成一种奇怪的姿势。他站在颜琰左侧,右手撑着伞,举在两人中间。左手绕到右手手臂下,牵住颜琰的左手。
颜琰紧紧依偎着他,在泥泞的道路上小心翼翼地前行。
雨水渐渐停歇的时候,眼前的河流变得平缓开阔。岸边石头堆积在一处,在水流击打下冲刷出光滑的表面,同两人沾满泥土的shi鞋形成鲜明的对比。
阿嚏
颜琰打了个喷嚏。她紧紧抓着路一明,借力前行。
有道是上山容易下山难,她的两条腿像是踩在棉花上,使不上劲儿。
好不容易下了山,她只想找个地方躺一躺好好休息。
路一明见状,没再提什么拍照以及河边捕鱼。他收起雨伞,搀着颜琰的手臂。
她作势半倚靠在他身上,全然没看见他眼中宠溺无奈的笑容。
民宿的老板是一个脑子活络的二十岁年轻小伙子,住在二楼的房间。
家里务农的父母以及上初中的弟弟则生活在三里地外的农家小院中。老板并不常在自建楼的民宿里呆着,住客需要寻人的时候,只能打电话。
这时节的大山天色黑得快,饥肠辘辘的路一明放下了去附近找村民买东西的念头,只想快速充饥。回到房间里,手机的信号终于恢复正常,他赶忙打了电话。
那头的老板却告知他订餐时间太晚,材料有限,只能做几道普通的农家菜。
阿明哥身上都shi了,先去洗澡吧。颜琰除了shi了鞋袜,一路下来并未受凉,反倒是路一明身上shi了不少。
你先去吧,我身体好着呢。我看你头发上沾了不少水,女孩子下雨天着凉就不好了。这话其实有些夸张。不过是收伞的时候,水落了几滴在颜琰的刘海上,是她的shi发贴着额头,看起来像是淋了不少水。
颜琰拗不过他,去洗手间简单梳洗了一番。
出来的时候老板已经送来了饭,晚餐只有三道,极为简单的菜肴。店家手艺一般,食材还算新鲜,味道上只能勉强将就入口。
盯着眼前的小葱拌豆腐,豆角炒茄子和清炒蒜薹,颜琰觉得自己像是刚刚戒荤腥的和尚,馋得不行:阿明哥我好想吃rou啊。
中午不是吃过吗?路一明想起被二人瓜分的一只烤鸡,半只烧鹅。两个rou食主义者在一块儿,颜琰吃的可不比他少。
那不一样啦。要是没下雨就好了,我好想吃你说的烤鱼。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