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在下午时候做完,她还在麻醉中没苏醒,白阳去到了她nainai的医院,得知在今天凌晨就被转送到了重症监护室。
昨天来跟他沟通的护士前来问他。
你是病人家属吗?
他站在门外迟迟不走的往里看:什么事。
护士便信以为真自己的猜测:病人之前家属的电话联系不上,好一阵没来缴费了,需要先把之前的治疗费用补上。
我会去缴,让医生把她脱离危险。
这个我们尽力,患者脑子里的肿瘤已经病发很多年了,家属都要做好心理准备。
白阳没回应,他只知道焦竹雨不会考虑这么多,如果唯一的nainai也走了,她会疯到什么程度,不难想象。
或许是殴打她后的愧疚,他情愿用这种方式弥补,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是挺贱的,打了人还要给她留点好感,下次再打她,可能心里就没那么自责了。
昨晚用锅铲把她受伤的那条腿抽了几下,铁铲棱角将皮肤都划破,原以为今天的手术会把这条腿给复原,没想到接上之后伤疤更是丑陋不堪。
触目惊心一条条打痕,整条小腿淤青,只能裹在纱布之下才能略显好看。
他靠在病房窗户抽烟,听到她疼痛哼咛的声音,知道是醒了。
焦竹雨想去看自己的腿,见他半弯腰撑着窗台,眼神发郁盯向窗外,夕阳在一点点往下沉,他的眼睛似乎被映照的发红,手里点燃的烟许久没抽,烧了半截烟灰往下掉落。
半响后,白阳开口,像是在对着窗外说话。
焦竹雨,愿不愿意跟我去国外。
她疼的直摇头,以为他要出国,巴不得他早点走才好。
白阳回过头来:那里有很好的医生,说不定可以帮你nainai治病,让她能快点好起来。他把烟摁在窗台,见她冒泪花的眼里,充满疑虑的探究,委屈像是长在了她的脸上,带着一脸的伤,不得不叫人心疼。
我没骗你,现在就能带你走,把你nainai也接过去。
她犹豫的眼神左右乱撇,白阳自以为能有诱惑到她的理由,说着:在那里,没人会说你傻子,我们可以结婚,你能给我生孩子,那里的环境要比这里好,你都不用上学,天天在家睡懒觉。
他忽然又加上一句:连画画也可以,你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喜欢彩笔我就给你买,你想要什么都行。
他越说把自己的幻想给带入,语速越来越快的着急,恨不得在下一秒就体验到这幻想里美好的生活。
焦竹雨看着他,摇了摇头。
你喜欢狗吗?白阳忽然笑起来,表情没那么好看,过度低声下气,让他原本高傲变得不堪一击:我们可以养条狗,你喜欢什么样的狗?
他变得有些可怕,在步步接近她,他总喜欢穿白色的卫衣,明亮的颜色焦竹雨却把它当成一种恐惧,他的衣服是白的,身上盖的被子也是白的,整个房间的墙壁刷成白色,笼罩的她心脏蒙上黑雾,压得透不过一丝空气。
我不要跟你走。她的喉咙异常沙哑,手术完后连滴水未进,难受的想吐出来。
你不想让你nainai病好起来了?
nainai病会好的,一定会好的,你肯定是骗我,我不要结婚,不要生孩子,我想上学。
甚至她都能明白,知道他不在,自己就能画画,不要跟他在一起,才是她觉得最好的生活。
听点话焦竹雨,你跟着我,就不会让你饿肚子,想吃什么都行,你不是最喜欢吃rou吗?那我们每餐都有红烧rou好不好。
她依然摇着头,表情害怕极了,在下一秒便会朝她抡拳头的恐惧。
他温柔轻声细语的沟通,忍着要出拳的急躁紧迫感,越来越不耐烦,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往下移,卸下伪装露出凶恶獠牙。
焦竹雨哭了出来,她已经哭了太多次,比起巴掌的淤青,红肿眼泡更快要占据她的脸。
哭什么,老子凶你了吗?
你是个骗子,骗子,我才不要相信你,我要nainai!
哭什么哭!你以为你说不想跟我去就没事了?
我要nainai,要nainai!
她掀开被子,不管手背上的吊针,被她挣扎时候直接拔了出来,白阳迅速摁住她的肩膀压在床上,呼吸粗重,指住她的脸。
给我老实,听话!我说了,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怎么还是不懂!行,我让你去见你nainai,跟我去国外,嗯?
我不去,我不去!
沙哑嗓门吼出声来,她挥舞着双手往他脸上抓狂的挠打。
指甲滑着他的眼直接往下用力一抠,脸上挂了彩,落到鼻梁的正中间,红痕在冷俊的脸上意外夺目,眼尾冒血,
你妈逼的焦竹雨!
他掐住她脖子,摁下去力道整个病床都在晃,白阳用手背摁住眼,低头一看,蹭出的血擦在上面,眉间戾气十足,流出来源源不断的血,眼神看向她诡异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