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林笙把碘伏放在桌上,伸手拉住他的衣服说,“那我自己扒。”她的声音很柔很软,就跟平常聊天一样的平缓。
“……”许问抓住她的手,“林笙,我……”
林笙问:“那你脱不脱。”
两人对视几秒,许问败下阵来,他狡辩道:“我就大腿被蛰了,其他地方没了。”
“嗯。”林笙端起一条凳子坐在旁边,等着他下一步动作,见他难为情,林笙转过身。
许问突然很庆幸自己穿的是运动裤,他把裤腿挽起来一直到大腿根部,露出腿侧被土蜂蛰的两处红肿地方,他尴尬的轻咳了两声:“好了。”
“你自己也说事不过二的。”林笙转头说,埋头给他被蛰出周围涂碘伏,眼神专注细致,“虽然我很心疼你,可是你也不能骗我。”
许问伸手揉揉她的脑袋说:“又没多大的事儿,而且我觉得……”
“觉得矫情吗?”林笙轻声说,“这不是矫情,每个人生活的环境水土不同,生出来的肤质就不同。”
书本上把温室里的花用作贬义,可一朵花他之所以被养在温室里,是因为他自己没有选择的机会,如果可以,这朵花也愿意生长在荒野平原,沾尽阳光雨露,历遍日晒风吹。
许问虽然是温室里的花,可心若玄铁。
涂好碘伏后,林笙把他的裤子放下来,站起来给他涂后背,他护着林笙的时候后背是对着土蜂飞过来的方向的,被蛰了好几处,没有及时处理,有的已经开始泛红微微发肿了。
林笙一处一处的给他抹上碘伏,不久后又转移到他的脖子上,可能气氛太凝重,许问轻轻一笑说:“有点疼。”
“哪儿疼?”林笙顿下手中的动作问。
“脖子。”许问说,“林笙给我吻吻就不疼了。”
林笙看着刚涂上去的碘伏,无奈与他对视一笑,伸手扒开他的臭脸说:“别想。”
“那笑了就不生气了。”许问说。
林笙点点头。
许问低头看着她:“刚林笙不会真想扒我裤子吧。”
“是。”林笙说,“是你自己说的,早看晚看都不影响。”让她看看又怎么了!!!
许问有意逗她,双手搭在腰间说:“那现在——”
“不害臊。”林笙拍了一下他的腿,起身往屋外走去。
现在是下午五点钟,太阳已经下山了,张豪家后面那个场坝的玉米要装袋入库,几个年轻人跟着上去帮忙,这么大一个坝子,估计也得有一千多斤玉米粒。
太阳下山,坝子的余热未散尽,几个人被热的面红耳赤,收,扫,装,挑,几个人把工作分配的妥当,没过一会儿就收完了。
宋艺说:“我从小到大还没收过玉米,还挺好玩儿的。”
“就你蹩脚的样子。”彭吉笑着噎他,“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你是那种养尊处优的。”
“错。”宋艺说,“那是我爸妈懒得种。”
在两人谈话时,张豪默不作声的把几大箩玉米全部挑进屋里。
“我试试。”许问拿着一根扁担,刚看了张豪怎么套绳,就照着样子给套上。
张豪擦擦汗一笑:“小心点儿,别闪着你的老腰了。这有一两百斤呢。”
许问曲折膝盖蹲下,右肩搭着扁担轻松起身,刚开始还好,走了两步就真觉得有些重了。
这么多玉米,几乎全是张豪一个人的活,nainai年纪比较大,出不了多少力气。
两人把玉米全部挑进屋子里,许问坐在扁担上休息,想了想建议道:“让nainai别种庄稼了吧。”
“不行啊。”张豪无奈道,“我nainai闲不住,让她休息,她浑身不自在。你一个不注意,她就不知道去哪儿干活了。”
许问手指伸入玉米里,眼睛盯着大房子看,里面很空,看起来刚装修完不久。
“我爸还在的时候给我修的婚房。”张豪咧嘴笑了笑,“其实哪儿算什么婚房,我就想着让nainai上来住,可老人家不愿意,就喜欢她那老屋子,去年我nainai瞒着我给我装修的。”
许问拍拍他的肩膀:“老人家都念旧,nainai身体很好,豪总早日脱单,争取让nainai抱到重孙子。”
“一群人就打趣我。”张豪明朗一笑,“我也想啊,现在每年的愿望就是希望nainai活到两百岁,看到我成家立业,看到我结婚生子。”
“会的。”许问说,“时间薄情,但依旧会怜惜每一个善良的人。”
张豪nainai善良憨厚,因为怕许问和林笙用了张豪父母结婚用的喜被晦气,就拿出她自己结婚用的那套,估计老人家自己也舍不得用。
“一副文绉绉的。”张豪嘴上嫌弃着,可心里还是很高兴,眼睛落在坝子里和林笙一起扫地的李梦身上。
他拍拍屁股上的灰说:“走了。”
第95章 :小鹿
许问双手撑在扁担上,就那么小的一道正门限制了他的视线,只能看见正对着的楠竹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