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睡得多了些,尚无倦意。丹阳静静地坐在一边,看苏凝宇逗了逗他们的女儿,之后便过来坐到她身侧,握住她微凉的手:听说白日里裴家来人看你了?
nai娘带着小王女与几名婢女退下了,丹阳郡主点头道:是,清漓听说我将要回陇江,过来探望,可惜我身子乏力,走几步路便累了,恐是招待不周。
见丹阳郡主只是稍感歉疚,并无其他异色,苏凝宇安慰道:无碍,日后若不想见就不见,你身子最重要。
丹阳轻轻抽回手,站起身:我去命人给你备水。
不必了。苏凝宇也跟着站起来,我需得再出去一趟,晚些回来,你先睡,不必等我。
又要出去?丹阳垂下眸:郡马可是有事瞒我?你在盛京也无官职,何事如此繁忙,要时常在外奔波?近来你总是三天两头的晚归。
苏凝宇神色一僵,往常他出去做什么,丹阳从不过问。见她有些不悦,忙解释是之前陇江矿场那边出了点乱子,溜进来的几伙盗贼至今没抓着,怕矿山之事被捅出去,这才忙前忙后地跑,听着是为陇江Cao碎了心。
他搂丹阳入怀,安抚道:你不喜欢,我便不出去了。说着就要亲自去命人备水沐浴。
丹阳拉住他,莞尔道:罢了,我说笑的。她从柜中取出一件厚实的披风穿上,我送你。
丹阳送苏凝宇出去,说去去就回,命下人不必跟着。待将人送出去后,她神情一变,立刻疾步到不遠的一处府墙边的大树下,四下瞧了瞧,随后掏出一枚竹哨,颤抖着手轻轻吹了起来。
白日清漓说她中了毒,是什麽毒不清楚,但这毒应会使人整日困倦,浑身无力,日久天长的用下来,人的Jing气神儿便会被耗损殆尽,轻则疯癫痴傻,重则一命呜呼。且从脉象来看,她中此毒已数月有余,大抵是每回用量少,没有令她突感不适,让她误以为是难产后落了病根,这才会一病不起。
除此之外,她还说戬儿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蓄意谋害。
她起初根本不信,但清漓建议她留意每日的汤药与膳食,她将信将疑,晚膳时便留了两块花糕,悄悄捏碎了扔进鱼塘里。果真,到了天黑时,便陆续有鱼儿翻了肚皮。
吹出来的哨声似是某种鸟叫,乍听起来就像是有鸟儿途经飞过,不易惹人惊奇。很快,府墙外也传来几声同样的鸟叫声。
苏府外,紫苏收了哨,从树上翻身而下,立刻前往麟王府。
白日漓小姐命她守在苏府周围,若是听到丹阳郡主吹了哨,便说明她已确认了有人想害她,愿意接受帮助。
言清漓白日并未直接告知丹阳郡主,殺害了她儿子陈戬与下毒害她的凶手是她的身边人。
一是她只知结果,更多的证据都在宁天麟那里,如何说服丹阳郡主,还得由宁天麟来做。二是她也怕丹阳郡主是个死脑筋,毕竟苏凝宇多年来制造的假象太过完美,若她贸然告诉丹阳郡主她夫君要害她,她担心丹阳郡主反倒会认为她在污蔑郡马。
好在丹阳郡主并未被苏凝宇迷惑的分不清南北,作为陇江王女,在得知自己的膳食果真被人动了手脚后,她稍一细想便,便想明白了谁是最有动机的人。
假若她的戬儿真是被人有意谋害,那么未来的陇江王死了,陇江便只能由作为王女的她来统治,但若她也死了的话,就会轮到她的女儿阿槃。
阿磐还那么小,如何掌管偌大的陇江?大权必会旁落在她父亲手中。
丹阳郡主不敢再往深了想,这一日间她得知的一切已经颠覆了她往昔的认知。
戬儿与郡马向来相处融洽,郡马还时常教他功夫,戬儿对他甚至比对亲生父亲的感情都要深厚。她真的无法想象那个对她百依百顺,宠溺她母子多年的男人,暗地里会抱着那样Yin毒的心思,会是害她母子二人的凶手。
丹阳郡主抑住眼中的泪,昂首向回走。当下最重要的,就是尽快弄清楚事情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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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王府中,紫苏将言清漓已见到丹阳郡主的事向宁天麟禀报。宁天麟听完后,目光淡淡地从紫苏身上扫过:是你让她去见陈丹阳的?
紫苏心中咯噔一下,额头瞬间出了汗。
四殿下吩咐她去苏府查探,向丹阳郡主递话,可丹阳郡主的住处固若金汤,她无法近身,便想着漓小姐借着身份便利更容易接近丹阳郡主,就向她透露了这个意思。
听出四殿下的不悦,紫苏明白自己犯下了大错,忙叩首道:是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