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的话虽这么说,但还是不自觉皱起眉头。
男人说出了她心里的想法:“是吗?陆屿这个名字没有那么大众吧。”
“万一呢?”
对方较起劲来:“你认识的那位今年几岁?是哪一年从A中毕业的?”
黎曼青紧绷起下颌,半晌才答:“25岁。”
“那看来是同一人呢,我的学弟也是25岁。”
“学弟?”
乘务人员这时踩着点送来飞机餐,已经到了他们所在的这排,亲切地问:“请问需要鸡rou饭还是鱼rou饭呢?”
“鸡rou,谢谢。”
“鱼rou,谢谢。”
黎曼青帮着把他要的鱼rou饭递到最里面。
她顾着撕开包装,男人却是兴致勃勃地讲起他的学弟,一动也没动飞机餐。他打开开了飞行模式的手机,在相册里翻找,一边喃喃自语。
“陆屿是小我两届的学弟,在Y大的时候合作过,因此结识。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孟高义。”
“Y大?”黎曼青一愣,那是有名的艺术学院,许多人梦寐以求的学府。
如果陆屿真是他口中的那个学弟,那么出身Y大的人,现在应该发展得很好才是,起码不至于拿着两三千的预算合租房子。
黎曼青犹豫了一下,提出一个不情之请:“或许,你有那位学弟的照片吗?”
“有,我正在找。”孟高义又低下头在相册里快速滑动。
黎曼青趁此机会打量着他。
他穿得很时尚,但又不夸张,简约大气。随便瞟过他身上的一件单品,都是高奢,和他周围的人有点格格不入。
“这张。”他抬头,睫毛长得过分,浓眉大眼稍微带点中东美男的风格。
黎曼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张报道的截图,陆屿和孟高义占了二分之一。她快速浏览这篇报道上的英文,大致意思是说陆屿和孟高义的合作项目获奖了。她不清楚那个奖的含金量,但是看占的版面和孟高义洋洋自得的表情,想必是不赖的。
果然,只听孟高义挑着眉头指着屏幕说:“这个奖是我们学校所有人的目标,说实在的,本来我没有足够的信心能够拿下,没想到却拉拢来了陆屿。这个奖,他得占三分之二的功劳。他……”
耳边是孟高义持续不断灌输的信息,说着陆屿和他自己多么多么的厉害。视线里是那张熟悉的脸,穿着印有学校名字的T恤,露出胳膊上刚好的肌rou,笑得很阳光。照片里的陆屿朝气蓬勃,听孟高义的叙述,那时大一的陆屿还有些皮,时不时怼他这位大三的学长,怼得他答不上来。但却是个实打实的现代艺术天才,他不知从哪儿学来的一身制作陶瓷的技术,学校里没人比他更擅这个。他也不局限于传统的思想和审美,在校作品里总是将陶瓷和现代概念融合在一起。
“大一认识他的时候他还说会跟我一起在欧洲先工作两年在回国,谁知道大三一开学他就变卦了,说读完就回国……”
黎曼青实在忍不住,打断了他大概能持续十分钟之久的“演讲”,问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他留学的时候合租吗?”
“No!他讨厌和人一起住。虽然他没有什么极端洁癖,但还是比较喜欢一个人的自由感。”
“所以,他不可能穷对吗?”
“当然。”
“那他花钱很省吗?”
孟高义摇摇头:“只能说是不浪费的程度。”
黎曼青不语,飞机餐里的鸡rou饭都凉透了。乘务人员从尽头推着车慢慢来收空餐盒,而这边聊得甚欢的两人,一个连包装都没拆,一个才动了几口。
“你为什么对这些事这么好奇?”孟高义眨着他的大眼睛问,“我都忘了问了,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我说了我认识他的经过,你也说说你的如何?”
“高中同学。”
“就只是……”
黎曼青截断他的话:“仅此而已。”
她的推断自相矛盾。
如果往自恋错觉的方向想,陆屿还喜欢她,用这样的方式接近她,看似能说通。但他明明白白说过他爱大二遇见的一个女生,而且从孟高义叙述的故事来看,大二他确实有发生过一些特殊的事情,才让大三开学的他变了许多。
黎曼青赶在空姐走到这之前囫囵吞枣把鸡rou饭挖进嘴里,鼓鼓的嘴缓慢地咬动,眼神涣散。
她真的看不懂了。
-
而此时在任家附近狂奔的陆屿还没有意识到,一个远从英国回来的不速之客会在隔绝了网络的飞机上,将他的故事扒了个底朝天说给黎曼青听。
天底下居然真的能有这种巧合。
他停下脚步接起电话,听见听筒里传来任凛父亲的声音。
“陆屿,找到任凛了吗?”
“还没。”陆屿皱着眉头立在一棵树下。
听筒里传来任凛母亲止不住的抽泣声和急哭的跺脚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