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口袋里拿出猫粮往地上撒了点,两只猫低头吃。
其中一只的尾巴在黎曼青腿边蹭来蹭去,很是亲人。
“走了。”
等它们吃完,黎曼青和猫说,猫听了摆摆尾,又钻进草丛。
仰起头看了看天,是接近鸦青的灰。
好像随时都要落下一场烟雨。
回到家,她看到那天求着加微信的陈晨发了条朋友圈动态。
「租房太难了。好不容易帮哥找到个适合的,对方居然嫌弃哥腿脚不便。就不能关爱关爱残疾人吗!腿脚不便吃你家大米了啊,又不用你照顾。」
黎曼青的眼皮跳了跳,看见下面陆屿的评论。
屿:「残疾人?」
陈的平方:「暂时的暂时的,我开玩笑的,我屿哥顶天立地,最牛逼。」
许思雯说的话又进了她的脑海。
掺杂着她撞到陆屿后的愧疚,和一丝不明的混沌情感。
就像许思雯说的,住吧,怕什么。
过了片刻,黎曼青起身把墙上的画撕下,放进了卧室的抽屉里。
青苔:「什么时候搬。」
屿:「?」
青苔:「搬家。先来我这住到你腿伤养好。」
收到她的消息,陆屿停在输入界面,却一直没打下字。
黎曼青盯着“对方正在输入中”这七个字,把屏幕都盯穿了,才收到新消息。
屿:「会不会打扰到你?」
黎曼青露出了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一开始不就是他问她招不招舍友的吗?
青苔:「不会。反正只住两个月。」
青苔:「这次事发突然,加上你残疾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两个月肯定就能找到了。」
……都怪陈晨在朋友圈用的词“残疾人”,她也下意识打出去了,只好连忙补救。
青苔:「我是指,你受伤了,还是我撞的。」
幸好陆屿没有介意她的用词。
屿:「好,房租我按多少给你?」
青苔:「就2000吧。」
屿:「好。」
晚上黎曼青把客厅、厨房等一切公共区域的东西搬进了卧室和杂物间。
又和好说话的房东打了声招呼,获得许可后给两间卧室门都加装了一把锁。
她从没见过这么空荡荡的客厅。
走路不用在盒子和袋子中找落脚点,可一路前行不受阻碍。
身体不断移动、搬东西,使得黎曼青处在一种发热的状态下,丝毫感觉不到冷。
就连头脑也是热的。
但一切结束后,当她从豁然开朗的客厅走回卧室,发现卧室成了那个局促逼仄的地方。
大大小小的箱子堆着,挡住了书架的下半部分。
望着月光,她忽然泄气地坐在地上。
放空地看着城市灯光中雾蒙蒙的天。
-
黎曼青的答应来得比陆屿以为的快很多。
这几年她似乎真的变了不少。
陆屿沉默地握着手机,一旁的陈晨嘴动个不停,八卦地问着。
“屿哥呀,屿哥呀!她是不是答应了?”
“答应了。”
边上还站着一个女人,酒红的短发,笑意盈盈,正是那天来赶人的房东。
“这么说,成功了?”
陆屿微笑说:“成功了,谢谢你的配合。”
女人笑呵呵:“小事情,和陈晨是老邻居了,举手之劳。不过,小伙子,你这招苦rou计,要拿捏好分寸,一不小心就容易过头的。到时候适得其反。”
陆屿点头,“嗯,我知道。”
陈晨问:“想好下一步了吗?需要我帮忙吗?明年能赶上你们秀恩爱了吗?”
陆屿抬眸:“急不得。”
-
过了三日,黎曼青驱车到了陆屿家中,看看他打包好的行李有多少,需不需要叫搬家公司。
这是她第一次走进陆屿的卧室,此前只在客厅和厨房徘徊过。
房间朝北,Yin暗chaoshi,没什么阳光。
房间里已经被收拾一空,只剩下床上还铺着睡觉用的被褥。
她转了一圈打量,看见角落里堆了两个纸箱子。
于是问:“这是要搬的行李吗?”
陆屿:“对。”
黎曼青:“别的呢?”
“没有别的,只有这些。”
黎曼青错愕地审视他的表情。
那两个纸箱子和她平时收的中大型快递差不多大小,根本装不了多少东西。
陆屿补充:“还有一个双肩包和床上的棉被枕头。”
这是她这样一个囤积癖所不能理解的简约。
两天后,黎曼青等来了一个艳阳天。
阳光暖洋洋地照在身上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