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督军不着急，他换了个话题，问：“你知道是谁出卖了你吗？”他想说点儿姚青筠感兴趣的。“我猜你肯定想不到这个人是谁。“
裘督军吸了一口烟，靠坐在椅背上，一脸‘你知道还问’的表情，回答：“我当然也不想。我直言不讳地说，我不是打仗的料。而且，南城的太平虽说是青筠你打下来的，但我得来却靠的是你。”
“谁？”姚青筠曾一度怀疑是李强，可却很快推翻了。当然，小六子和郭亚思他是首先排除的。他把计划整个事件的所有细节想了一遍，暂时没有找到漏洞。
“姚家的二少奶奶，梅露丝。”裘督军有意透露给姚青筠听，为的就是降低他的防备心理。不等对方问为什么，他直接说道：“她和你的老部下刘光岭是相好的，俩人苟且多年算是老搭档了。不过这俩人以前都只是权色交易，刘光岭贪图你弟妹的美色，利用职务之便给她安排一些电影角色。这一回，你弟妹不知是怎么得到了你暗通租界给北城运送军火的消息，她怕牵连自己就把这事儿抖露给了老相好，当然也额外要了个什么女主角当当。”
老狐狸笑得满脸褶子，姚青筠却笑不出来了。
南城第一监狱，姚青筠被叫了出去，说是裘督军要见他。他带着镣铐，叮铃哐啷地往审讯室走去。
“青筠顽皮，和叔叔我说胡话呢。”裘督军挑眉轻笑，说。
“裘督军是南城主帅，而我只是一个生意人，我不敢和裘督军做约定。”姚青筠直觉这厮说不出好话，后头定是有刁难。他不想惹一身腥臊，便直接拒绝。
就像是说别人家的故事一样，裘督军说得很是轻巧。“刘光岭到底是你的老部下，就算是给我汇报你私运军火的事儿，他都挑轻的说。他还给你求情，让我别毙了你。”他看着姚青筠，从口袋里掏出烟，分了一根给对方后，点燃继续说：“我看得出他很纠结。一方面担心你会惹怒我，激得我给你吃枪子儿。一方面他又担心这事儿要是任由你发展，他怕你惹出一场内战来。说到底，他不想打仗。”
“让姚青筠还我人情就行了，我可不要他的女人还我人情，听着像是我占了他女人的便宜一般。”秦汉嶙啧啧嘴，略带匪气地说。
“抽烟吗？给你点上吧。”裘督军停顿了一下，他看姚青筠拿了烟不抽，便掏出洋火递给他。
“是，我最近想了两个方案，想让青筠给我分析分析，选一个好的出来。”裘督军感觉到他紧张了。他慢悠悠地吸烟吐烟，说：“第一个方案是有关于租界的。现在内忧外患，且时局不太平，时刻都有变天的风险。我呢，没什么打仗守城的本事，无论是北城秦大帅南下还是东洋人从海
郭亚思听着他谨慎的说法，礼貌一笑回应：“谢谢秦少帅，这份人情以后有机会我会还你的。”
裘督军见他这样，一时之间有些搞不明白他的意思。看了眼身边的副手，他眼神示意无关人员暂时都出去。“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青筠不必再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送了什么东西去北城，我也知道你把这些东西送给了谁。我实话和你说，我不生气，也不想杀你，我就是想和你做个约定。”
姚青筠接过洋火，可他现在没心思抽烟。他把玩洋火盒子，直问：“裘督军是有打算了吗？”
姚青筠感觉到了老狐狸在设局套他，他心里打鼓，不知对方要出什么招儿。以免让对方看出他的情绪，他假意玩笑说：“裘督军提这两桩事儿是打算驱逐外敌救国兴国，还是打算和秦大帅来一场，看看谁输谁赢？”
“青筠犯了事儿，进监狱是情理之中的。”姚青筠故意这么说，他看出裘督军今天的到来应该是有目的的。他不给自己找借口，一副坦然接受制裁的态度。
“谁给姚大少爷戴的镣铐？快些解了！”裘督军见到姚青筠时，看见他真似个囚犯一般让人剥了西装华服，穿了一身破布囚衣，手脚都被铁链拷着。他大怒，呵斥着牢里的狱警赶紧解开他。
姚青筠被摘了手铐脚镣，舒服自由了不少。他看着裘督军，礼貌问好道：“许久不见，裘督军。”
“你想说什么？”姚青筠盯着裘督军，他觉察到老狐狸要下套儿了。
梅露丝是告密人，这个结果姚青筠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抛开梅露丝这事儿，他问裘督军：“你呢？你想打仗吗？”
是姚青筠的脾气，和2年前一模一样。裘督军不急，他搬了张凳子坐在姚青筠的对面，笑眯眯地说道：“中城余党勾结东洋人打到家门口的事儿，青筠应该是知道的。秦少帅虽然和青筠一样支持去军阀，可他的父亲秦大帅却一门心思想要举兵南下，青筠应该也是清楚的。”
思多想，他补充又说：“放心，我给你的两个跟班儿不留南城，就是用来保护你的。等到了南城以后，他俩即刻搭乘火车回北城，绝对不惹事儿。”
裘督军挥手让人给姚青筠安排座椅，他很是客气地回应：“很是遗憾，没曾想今年年头你我见过之后，第二次碰面会是在这儿。”说到这，他口吻似长辈关心小辈般地询问说：“青筠这两天吃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