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被送到靳则鹄门前时,虽然心念身正不怕影子斜,但还是犹犹豫豫不太敢进去,尽管两人关系好了很多,小王爷也没以前那么凶了,心情好的时候也会哄自己开心,但千岁并没忘记这家伙本质就是条大野狼,吃人不吐骨头,嘴巴还坏的很。
路上过来的时候,平日负责照顾他的小丫鬟月牙儿一直还教导他一定要服软乖乖认错,切不能顶撞不论这差错出在谁身上。
千岁还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全被月牙儿堵在了嘴里。
"嘘,小公子,可千万不能这么说。"月牙儿急忙忙止住他的话头,"您听奴婢一句劝,进去了乖乖和王爷低个头,认个错,兴许王爷心软了,就饶过您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刚刚落水那位公子身份特殊,咱们再有天大的委屈也斗不过呀。"月牙儿说着说着拿起小手帕,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伺候了千岁一阵子,她是打心底喜欢这个单纯善良,没有一点心眼儿的小公子,也希望他能够与世无争,平平静静地生活下去就好。可她毕竟一个女流之辈,又怎能时刻护得了他的安危,刚刚清洗衣物的功夫,小公子就惹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直叫她心里又悔又怕,悔的是没有跟好他,陪在他身边,怕的是靳则鹄怪罪下来,小公子这娇弱的身子又怎么担得起。
"都怪奴婢没有跟好您,您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月牙儿细长的眉毛一拧,眼睛一红,泪水刷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千岁见她真哭了,比看人落水了还慌,急忙凑上去想伸手给她抹泪,"你,你别哭啊,月牙牙,我这,我这不还什么事都没有吗。"
千岁知道她真心为自己好,也不忍瞧她伤心,要不是靳则鹄不允许,他都想变出软乎乎的耳朵尾巴逗月牙牙开心了。
"我,我听你的还不行嘛,我进去啥都不说,先给大野狼磕三个头,然后抱着他的腿哭,一定能把他心肠哭软。"
月牙儿听了这才抽抽搭搭的止住了泪。
"但愿如此吧。"
回过神来,千岁谨记月牙牙的话,然后一咬牙一跺脚,开门走进了屋,只见靳则鹄坐在桌旁喝着茶等他。
千岁低着头进去,连人脸都不敢看,打算先下手为强,就势便往地上跪,可膝盖还没接触到冰凉的地板,便有一双手托在他腋下把他拉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肚子里的孩子不要了?"靳则鹄皱着眉头看着这个一进屋还没等自己说话,就傻愣愣往地上跪的小狐狸,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花样。
"啊,我..."千岁被打断施法,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总不能说是想磕头饶命外加抱着他大腿哭吧。
靳则鹄抬起千岁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怕我?低着头干嘛?还是心虚?"
谁心虚了!我什么都没做!差点脱口而出的千岁脑袋里一闪而过月牙牙哭泣的样子,立马改了口,乖巧道:"是我错了。"
听闻靳则鹄又纳闷又好笑,自己还没跟他算账呢,他自己先把锅背好了。
"那你说说,错在哪儿了?"
"额,我错在..."千岁的目光躲躲闪闪,从来没撒过谎的他感觉万分折磨,只能硬着头皮说,"我错在不应该把那个人推下去。"
"这样呀,那看来,是我错怪莫阳咯?"
"对,你错怪...不对??"千岁愣了一下看向靳则鹄,眨了眨眼,好像在确认自己听到的话是否为真。
"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不能明辨是非,不分青红皂白,专横独断的人?"
这一堆词说的小狐狸听的又够呛,但给予对方肯定总是没错的吧,于是千岁坚定的点了点头。
"你!"靳则鹄横眉一竖,大手一扬,千岁当场吓得闭上了眼,小手第一时刻护上了肚子。却未料想象中的疼痛并未降临,而是有一双有力的大手,托着他的tun部把他抱了起来。
千岁睁眼发现自己被抱到靳则鹄的大腿上,面对着面。
"你,你不打我吗?"
"我为什么要打你?"靳则鹄好气又好笑地摸摸千岁头顶毛,心想自己在小狐狸心中到底是个什么恐怖的暴君形象,专断又暴力。看来自己第一天给他的下马威有点过头了。
"因为,我做错事了呀..."千岁喃喃道,低着头不看他,还真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靳则鹄这算是明白了,对于小孩就要直言直语,稍微逗逗他他都能全当真,于是他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道,"我知道那都是莫阳一个人演出的闹剧罢了,与你无关。"
"你知道呀!"千岁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又闪闪发光。
"当然,他又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只是第一次这样对你做。"
"啊,那他老掉进水里去不冷吗?"千岁睁大眼,一见不可思议的样子。
他靳则鹄笑出了声,他是真的被小狐狸打败了,带着无限宠爱狠狠捏了捏那rou乎乎的小脸,柔声道,"我真是服了你了,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