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娘子和左益泉见到洺月都是大喜,洺月将顾娘子拉入自己屋里,跪下给她端端正正地磕了一个头,“多谢婶婶前一阵的收留,婶婶的大恩大德,洺月没齿难忘。”
“好孩子,你做这么干什么,赶紧起来。”顾娘子慌忙将她扶起,拉她坐到身边,一时愁绪万千,“我这做婶婶的,也没帮你什么,如今你被汤大人找回去,就放宽心,千万别再钻牛角尖。”
“我晓得的。”洺月没有反驳,冲她笑笑权做安慰。
“我真舍不得让你走,不过这也由不得咱们,终究是我愧对你父亲,没有将你照顾周全。”顾娘子是个感恩的人,事情搞成今日这般模样,她对洺月抱有愧疚。
“婶婶当初冒着风险收留我,已经很不容易了。”洺月感激地望着她,缓缓说道,“恐怕过几日我就要回京城,至于那间糖品铺子,我想拜托泉兄弟先帮我打理着,婶婶看可好?”
“他不懂什么,到时给你亏了钱反倒不好。”顾娘子自觉儿子太年轻,没多少经营商铺的经验,不肯答应她的请求。
“婶婶听我说,我父母双亡,身边再无一个可信任的亲人,除了您和泉兄弟,谁还能真心为我着想?这铺子是我仅剩下的财产,当然要找个信得过的人,如何能放心交给外人打理?”洺月一脸乞求,希望顾娘子松口。
顾娘子犹豫不决,搓了搓手,下不了决心。
这时一直守在外边的左益泉突然推门进来,一下子跪倒在地,对顾娘子道:“母亲,请您答应月姐姐的请求,孩儿一定不会辜负月姐姐的好意,将那间他跟铺子打理好。”
洺月起身将他扶起来,转头对顾娘子恳求道:“既然泉兄弟愿意,还请婶婶答应我吧!”
顾娘子见他们二人诚心相求,终于答应下来。
“月姐姐,我一定帮你好好打理铺子,若是真亏了钱,我自己想法赚钱给你补上。”左益泉激动不已,举起手向洺月保证。
“你放手去做就会,万一真的亏了钱,也不用你赔。”洺月看重他的能力,但也不想让他承受太大压力。
“泉儿,你月姐姐如此信任你,你就费心将铺子打理好,不要辜负人家对你的信任。”顾娘子将事情已成定局,只能敲打儿子多用心。
左益泉连忙应了,“娘,我一定上心。”
处理完铺子的事,洺月将自己的东西简单收拾一番,才去了正屋,并不见汤若松的身影,李管家告诉她,汤若松等得不耐烦,去院子外边遛弯了。
站在一旁的士兵接过她手中包裹,她刚要出门就撞到回来的汤若松,他哂笑道:“收拾好了?这下能走了吧?”
洺月同顾娘子母子告了别,同他一起回了绍兴府尹的府邸。
汤若松又叫军医过来给她看伤,重新换了药,还将新找来的去疤痕药膏给了她。因着洺月有伤,他当晚只搂着她安歇,并未与她行房。
洺月稍稍放下心,看来他这次是铁了心让她生孩子,如今没有避子药,不与他行房自然最好。
第二日,绍兴府尹府上摆起了堂会,专门从苏州请来的班子唱昆曲。观戏宴席摆了六桌,男女左右分开,中间只用轻薄的纱帐相隔。
汤若松和洺月自然各自坐在男女两边的主席上,汤若松那边有府尹大人、汤若榆以及周边几个县令相陪;洺月这边是府尹夫人与几名太太相陪,这几位太太都是当地豪绅家的当家夫人,穿着打扮都很奢华。
先唱了一出《单刀会》,这是专程为男客演的,接下来唱的是新排《珍珠衫》,是讨女客喜欢的。
洺月嫌天气热,本不爱与一群人坐在这边听戏,拿着一把团扇轻轻摇着。
府尹夫人见她怕热,拿了碗凉水荔枝膏递给她,含笑道:“月姑娘,这个吃着凉丝丝的,解暑又不伤身。”
洺月道谢接过,小口小口地吃了半碗,继续看戏。
其他陪坐的太太nainai们见状,都是暗自称奇,府尹夫人居然对一个小姑娘如此讨好,可见她身份非同小可。众人再瞥了眼男席那边的汤若松,不由心领神会地笑笑。
这时唱的是王三巧再婚到吴县令家为妾的那段,王三巧看到蒋兴哥受难,相求吴县令帮忙营救。
听着戏曲,洺月忽然感同身受,想起自己身不由己,好不容易从汤若松身边逃出去,如今又要被他带回去,陷入永威伯府那个神坑中,好不苦闷。
坐在另外一边的汤若松虽是吃着酒,看似在听戏,其实却一直留意着洺月这边。
瞥眼见她面露不悦,心知定是这戏中情节勾起了她的烦忧,不禁对绍兴府尹说了一句,“这唱得什么乱七八糟,情情爱爱有什么好听的!”
绍兴府尹听到他抱怨,吓得手一抖,手里的折扇差点掉到地上,偷眼打量到他不耐烦的神色,赶紧招来边上站的小厮,低声道:“你快去跟班主说一声,别老唱这些腻腻歪歪的情爱戏码,换一个像刚才单刀会那出的。”
小厮答应着,小跑着去后台找班主。
“汤大人,这出戏是给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