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酒到半酣,脑子里很是清醒,他环视着这个会场。
环境,杯盘,菜品,丫环仆妇的装扮,台上的歌舞,一切一切都很完美,看得出来大家享受其中。
自己的大儿刘非,正和景王刘楚在那里叨叨个没完。
刘楚嘴角含笑的听他白话,没人注意,在看到荣亲王离去的时候,他转头吩咐了身边人几句。
二儿子刘钰在那里,认真严肃的看着家宴的每一个细节,审视着台上的表演。
跟那么回事儿似的!哼!他仰头喝了一杯。
汪夫人……哦,现在是汪侧妃了。
此刻,Jing心装扮的她,虽然轻易的被朱丽比了下去,但她有蜀王的器重,还怕什么?
正在带着娇笑跟几个亲戚说着话。
“来了没多久,这皮肤就干的要命了,鼻子都要出血了,真是不习惯呢。这两天早晚屋里生了炭火,听府里婆子说,过些日子就会更干了。之前府里,王妃娘娘是按照北方的习惯布置的。我们王爷,知道我这南方人,这样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又特意嘱咐工匠加了个铁炉,上面可以放个铜壶,水气蒸出来屋里就好多啦。”
“是呢。铜壶里可以放些花露,一屋子香气。”有个亲戚说。
“哎哟,您的这个主意好!”她笑笑的眼睛,扫了一眼随意坐在那里的王妃。
朱丽,坐在那里,慢条斯理的吃喝,偶尔与人说话。
与她搭讪的人并不多,她没有丝毫的尴尬,倒是映出来她的神秘和高不可攀。
汪侧妃心中暗恨。
有人看到方如画身边两个眉目清秀的儿女,就提出来。
“哎哟,方夫人生的也是对龙凤胎。”
“是呢,那对孩子真可人疼。”
然后有人在问汪侧妃“怎么没看到刘锦?”
汪侧妃眼睛又一溜朱丽,帕子轻轻点了点鼻子“我们王爷来了这么些日子,也没看到呢。听王妃娘娘说……是……身子不大好。这些日子,我怕六爷水土不服,格外的忙碌,还没腾出时间去瞧瞧郡主呢。让您一说,妾身倒是惭愧的很……”
议论的就多了。
蜀王也隐约听到了,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那么个女儿呢。
刚有了龙凤胎后,他还很是高兴了一阵的。但后来,跟王妃关系越来越不好。连带着对两个孩子也一般了,尤其是刘锦,长得不好看,性子不讨喜。才几岁,就下手杀了我的嫡长女。跟她那个娘一样的歹毒!
刘琼活着的时候,他根本不在意,死了,他又因为这件事而恼恨刘锦。
可以说,刘丰是这世间薄情男人的典范。
他Yin沉的眼,看了一眼蜀王妃,那个风姿绰约的女人,正怡然自得!
好像什么事都能捏在手心!
宴会到了此时,已经引起了惊叹数次,看着欢歌笑语的人群,无疑这是一个称职的王妃,但越是这样,他越是恼火。
眼睛一转,又看到王妃不远处,那个护卫,细腰乍背,俊脸上满是严肃,笔直的站在不远处。
他知道这个秦护卫,一直陪着王妃,他曾经花了些功夫,想把他笼络过来,未果。
心里更是腻歪,原本王妃只比自己小一岁,现在倒像差十岁了!哼,说不得本王头上早就有顶绿帽子了!这个死女人……他又喝了一杯。
————这边热闹,那边荣亲王匆匆进了宫。
到了皇上后书房,有小太监往里通报,然后大胖太监一头汗的接了出来。
“怎么回事?”荣亲王低声问。
大胖太监说“今天……”
原来,刚过中午,皇上收到飞鸽传书。
看完,把所有人都打发出去,在宫殿里摔了东西,大声咆哮。
胖太监跟皇上亲厚胆子大,愣是偷偷摸了回去,却发现皇上站在台阶上,一手摸着头在晃,他吓得半死,抢步上前,皇上正好往下摔,胖太监拼命接住了,就这样,皇帝无意识的摔,也把大胖太监砸在地上。
地上是光溜溜的大理石地,好歹皇上没摔上……
胖太监本身是学过医的,忍着身上的痛,赶紧看皇上“皇上……”却发现皇上已经昏迷了,而且左脸明显的歪了。
“不好!”毕竟经过的事多,他也没慌,直接把皇上放平在地上,从旁边柜子的抽屉里抽出一包银针,把皇上衣裳一扒,一套针就扎了下去。
转身,柜子里还有个锦盒,里面装的是牛黄丸药,拿出一个化了水,找了支笔,在头包上帕子,把皇上紧闭的嘴撬开,药直接就灌了进去。
一套下来,又轻又快,忙活完了,才感觉心都快跳出嗓子了。
擦了擦头上的汗,出了门,叫过一个心腹小太监,低声让他去请姜太监。
回来,过了一会儿,起了针,皇上并没醒,但好像,好一些?
……要是我弄错了……那可是千刀万剐之罪啊。
他看着这个自己伺候那么多年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