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们走出旅馆时,已经是正午时分了。全身瘫软的我,休息片刻後,Jing神意外地抖擞。被干射干尿的我,好像同时射出了什麽沉重的包袱一样,几天以来,身心轻松到像能飞起来。
搭公车,买早餐,逛神社。我好像第一天抵达日本一样,莫名地享受日本的温度与阳光。阿泷对我态度,则是一如往常。开怀大笑、讨论行程,然後问了我很多关於我的私人问题。例如,从什麽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或者,交过几个男人。为什麽会想被干,被干真的很舒服嘛,之类的问题。
坐公车的我们,遮遮掩掩地讨论着这个令人尴尬的问题。我们根本放不开,即便自己是台湾人、而周遭的大多是日本人。但我不讨厌那种感觉。我与阿泷好像重新回到了高中一样。一起上课、一起讨论一些学校不给讨论的事情,然後掩着肚子窃笑到发疼。有那麽一刻,我觉得自己又年轻了。
阿泷也是。出门前总算把胡渣刮掉的他,看起来,越来越年轻了。
关於阿泷问我的问题,我其实并不是全部都能回答他。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对我来说,会成为同志,这看似是我的选择,但过程,却又是发生得十分自然。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何开始,每当看迷片时,自己注意男优的时间就会远高过於女优。对於一名迈入四十岁的大叔而言,探讨自己为何会喜欢男人,就跟提当年当兵有多Cao一样。好像能说上些什麽,但其实细节早都不记得了。
那几天的京都很热闹。似乎有什麽活动。阿泷跟我解释过,但我已经忘记了。走在了满是游客的神社与商圈中,阿泷的指头,时不时会故意划过我的手臂或手掌。以前,这种事情根本不会发生。以前的我,会刻意画出离他几步的距离。但现在,现在的我,不讨厌这种感觉、很喜欢这种感觉。虽然我还是会在乎别人是否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与阿泷。但也因此,我的目光放在阿泷身上的次数也增加了。
参拜、抽签、买纪念品。前几天就在持续的行程,今天玩起来完全不一样。我发觉自己开始会主动与阿泷打闹。而阿泷,似乎很开心我放得越来越开了。走在日本整治过的河川道上,阿泷偶尔会在没人的时候,直接牵起我的手。握个几秒後,我的手才会因为尴尬而突然收走。但我的弹开,换来的不是尴尬,换来的是两抹笑得不能再灿烂的嘴角。
阿泷说,确实好像怪怪的。我说我也这样觉得。沉默地又走了片刻後,阿泷突然再次牵了一次。但这样感觉很棒,他说。这次我隔了更长的时间,才把手收走。然後默默地补了一句,感觉不差。
阿泷是个闷sao男。熟识以後,他的话会很多,奇怪的想法会更多。尤其是床事。阿泷各种打破沙锅问到底地针对房事。怎样比较舒服、他的够不够大、喜欢什麽姿势、下次可不可以……。他就像是被我启蒙了性经验的孩子,满脑子源源不绝的疑问。但阿泷问得很自然。他想到才会问,他遇到才会问。走在路上,阿泷会无聊地突然跟我打赌,眼前那两个男人一定也是一对,否则他们不会靠得这麽近之类的玩笑话。
我的生活,并没有因为阿泷的介入而改变。不对。有改变。我的身旁,好像多了一尾应声虫一样。不管我说什麽,都会有人回答。而我,并不讨厌这种感觉。
我还是不清楚阿泷喜欢什麽、讨厌什麽。我无法拉下脸,然後一样一样地去问他,喜好什麽、喜欢的程度到哪里。这种事情明明很重要,但我觉得这样做,很幼稚。我只知道阿泷一些不重要的小习惯。例如:他其实很爱吃rou,即使上了年纪,他还是很喜欢吃rou。又或着,他有些许的强迫症;看到东西不整理,他会浑身不对劲,然後顺手开始整理了起来。他喜欢喝手摇饮料,但大多数都指名要无糖;连红茶拿铁、珍nai,都要无糖。他看电视时会自言自语,看什麽都能与电视里头的人演对手戏。他喜欢英文;大概是因为高中时,英文是他唯一有自信的科目,所以他从没放弃过。他讨厌八卦。他没什麽在用社群网站;他之所以办了脸书帐号,是因为他必须经营游泳池的粉丝业。他很喜欢看猫咪的照片,但其实阿泷喜欢狗大於猫;他的老家就养了好几只狗在顾工厂。阿泷的舅妈也在台中生活,舅妈人偶尔会来找他吃饭。他的……………我从没问过这些问题。但不知不觉中,我好像开始了解了阿泷的一点一滴。
我与阿泷的生活,越来越密不可分。我还是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但我问不出口。自然而然就能得到的答案,我一点都不想积极过问。我好像在看书一样。当我的人生走到哪一页的时候,阿泷的故事自然就会写在书页上,让我自行玩味。阿泷也是。他常常会把「原来你喜欢这个、原来你不喜欢这个」之类的话语挂在嘴边。有的时候,他会盯着看晨报的我,然後突然冒出一句:你很喜欢科技类的新闻。霎时,我才会发觉:对,我阅读科技类相关的文章时间上,确实比读娱乐报导时来得长。但十来年,我从未注意到这件事。
阿泷很喜欢摸(玩)我。这点让我有点困扰,却又很享受。例如早饭时,坐好定位的我俩,各自吃着各自的早餐、各自划着各自的手机、各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