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闻女人生产时,因为太痛苦,所以总是忍不住痛骂嫌弃丈夫,但往往痛过之后就不会怪了。
檀悠悠这样实在太过奇怪,仿佛真的很后悔,就和刚成亲那会儿一样。
屋里的声音渐渐小了,裴融转身往外,朝着“香典”去。
当时檀悠悠突然破水,事情太急,他只顾着守人,虽然心中存疑,却也没心思去料理,这会儿总算有空了,必须弄清楚。
天色渐晚,客人也少了,女掌柜正指挥着伙计上门板,准备打烊归家,见他来了就笑着迎上去:“公子来了,少nainai和小姐都好?我们几个商量着想去探望少nainai,又怕打扰了她休息,不知什么时候去比较方便?”
“都好,就是孩子有些大,她累着了,过两日再去罢。”裴融往椅子上坐了,神色严肃地道:“坐,我有事要问你。”
女掌柜没坐,张罗着要给他斟茶倒水:“公子是要问前天的事吧?”
“不必忙乎,我问了这事就走。”裴融见这女掌柜Jing明得体,不免高看她一眼,暗想也不知道檀悠悠是从哪里挖出来的人,确实是极能干的。
女掌柜就把那天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那人这几天都来,一直在外头转悠,我们也没想到他是来等少nainai的。见着之后说话,声音一直压得很低,我也没敢故意去听,就断断续续听到几个词,王瑟,头上的疤,还提到了您。
那人最后逃窜时,大叫一声,说,因为您听到了不该听的话!我们问要不要去追,少nainai说不用了,追不上。她还慢吞吞地喝了一杯茶,跟着就破了水。”
“那人长什么样?”裴融闭了闭眼,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高大魁梧,一双鹰眼,鹰钩鼻,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他很害怕少nainai,少nainai见了他就拍柜台,说,你还敢来,看我打不死你!他就吓得跑出去老远。”
是知业。
是王瑟让知业来的。
头顶的疤……裴融半垂了眼睛,沉默地坐着。
“公子爷?”女掌柜眼见天就要黑了,暮鼓就要响起,生怕耽搁自己回家,少不得有些着急。
“没事了,你们回去吧。”裴融起身往外走,原本始终挺拔的背脊多了几分疲态。
女掌柜指挥伙计上好最后一块门板,把门锁上正准备离开,又听到有人叫道:“喂,掌柜的,你过来,我们爷有话要问你。”
却是一个豪门奴仆,牵着匹披金戴银的高头骏马,旁边站一个衣着华贵、风流倜傥的贵公子,笑yinyin地冲她招手。
女掌柜以为是来买胭脂水粉送家中女眷的,便道:“这位公子爷,小店已经打烊,明日请早。”
那豪奴扔过来一锭银子,抬着下巴道:“谁要买你东西了,叫你过来问几句话。”
女掌柜没去捡那银子,自若地笑道:“您问,小妇人但凡知道,一准说个明白。”
豪奴就道:“你们东家添丁啦?是弄璋之喜,还是弄瓦之喜?一切顺利?”
女掌柜没见过这主仆,但想着东家生孩子不是见不得人的事,过后也要请满月酒的,便道:“生了个女公子,母女平安。”
就见那贵公子轻笑一声,骑马走了。
第400章 从前那件事(为马来诗粒打赏加更)
檀悠悠睡得迷迷糊糊的,总觉着梦里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她,不错眼的那种盯,压力巨大,害得她睡不安稳。
她就很生气,决意要把对方拖过来暴打一顿解气,谁想总也抓不住人,总也抓不住人,一急,就醒了。
睁开眼睛,但见床前黑沉沉地伏着个人影,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吓得她就是一记右勾拳。
对方很灵活地躲开,同时攥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别胡闹!是我!”
是裴融。
“黑灯瞎火的,这样潜伏在我床前,会吓死人的知道么?”檀悠悠松口气,抱怨着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裴融却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放,还将她的手拉到过去紧紧贴在脸上,也不出声,就这么趴在床前一动不动。
“怎么了?”檀悠悠推他,“是不是做噩梦了,睡不着?”
裴融低声道:“为何认为我是做噩梦了?”
檀悠悠轻笑:“或是亏心事做多了?”
一想到裴某人可能一直清楚知业杀过原身,却不动声色地娶了她,还和她谈情说爱,翻身洗澡,敦lun生娃,表现出这么一副情深义重的样子,真的是太可怕了。
还有,她一直不明白,她这么懒惰、这么没追求、这么不符合要求的一只咸鱼,为何裴上进一眼就相中了她,和渣爹一拍即合,迅速将她迎娶进门?
现在前后一搭,仿佛电线接通,电流“滋滋滋”的通畅而过,通顺了也亮了!
檀悠悠越想越生气,恨不得把裴Yin险一脚踹翻在床前,但是她才刚生孩子,还没养好身子,她忍!忍!忍!忍者神gui那个忍!
“睡吧,我就在旁边守着你。”裴融没接关于“亏心事”的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