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顺着声音来源看去,发现出声之人是一名身着月牙色衣袍的男子,容貌清隽。
跟在男子身后的则是另一位容颜与他一般无二的黑袍男子,瞧上去,应当是双生兄弟。
“羽公子,这姑娘说想要入店,可这会儿咱们小店已经歇业,按照老板定下的规矩,是不能再接待客人的。”
小童面色恭敬,回了羽所问。
羽打量了下浑身上下沾满灰尘的狼狈少女,蹙眉罢后摆手让小童离开,随后扭头同黑袍男子说了些什么。
良久,他看向秦柔,柔柔出声道:
“想来姑娘是想要在此借宿一晚吧,只不过这清竹轩并非由我掌管,还得带你去主子那处问一番才可。
你若是不嫌麻烦的话,便同我与阿墨走一遭吧。”
秦柔见这羽公子不像是jian诈之徒,犹豫片刻后点头回道:
“那便有劳羽公子了。”
黄鹂般的声音刚刚落下,令羽感到有些意外。
嗓音都这般出色,想来隐藏在泥土下的面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将秦柔带到清竹轩三楼后,羽与墨并未离去,而是寻了一处坐下,等待着待会儿是带秦柔参观住所还是送她离开。
秦柔推开木门之前,还以为会看见一个中年男人。
毕竟在她的认知中,能够成为老板的人,年龄应当都挺大。
谁曾想入门之后,映入她眼帘的,竟是一名瞧上去仅到弱冠之龄的俊朗男子。
狭长桃花眼,挺立鼻梁,一副薄唇像是遇到什么问题一般微抿,瞧的秦柔心脏兀地跳快了几下。
这世间,竟还有容貌如此清雅的男子?
男子似是听到声响,放下手中执着的毛笔,抬眸望向秦柔。
目光触及少女糊满shi泥的面部时,他微微皱了皱眉,但待他同秦柔仿若隐藏着千万星辰的双眸相对之时,他微微眯了眯眼。
站起身走到少女跟前,男子开口问道:
“不知姑娘是......”
仿佛玉珠落盘的男声落在耳旁,听的秦柔微微红了耳垂。
她紧张地攥起垂落在一旁的粉拳,不大敢直视男子回道:
“我......我来此是想问问您,可否容我在此借宿一晚?”
“借宿?”
闻言,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后试探性问道:
“那你可知我这清竹轩是何地方?”
“是何地方......不是打尖的客栈吗?”
秦柔回罢,见男子像是被噎了一瞬,有些疑惑。
“难道......这处不是吗?”
少女弱弱的声音落下,男子揉了揉眉骨处,回她:
“自然不是,这处是清倌楼,供女子取乐的常所,并非什么打尖的客栈。”
“清倌楼......”
听此,秦柔方才明白,为何上楼之时瞧见的楼内场景与平常的客栈不大相同。
那若不是打尖的客栈,她今夜便要露宿野外了?
想到这种可能性,少女低沉下情绪,看上去像只被人遗弃的兔子一般。
“那,打扰您了,我这就离开。”
眼看着少女就要转身离去,男子伸手攥住她衣袖,问她:
“现今天色已黑,你一个弱女子,若是这时出去,莫不是想被隐藏再暗处的野兽撕咬?”
说罢这句,男人感觉少女的身子僵了一瞬,随即怯怯看向他,似是在问,那她该如何。
“罢了,便收留你一晚吧,只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知晓你的底细。
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落得这副狼狈不已的模样。”
男子说着,拉着少女的衣袖带她坐到一个木凳上,动手给她沏起茶水。
“我......”
秦柔本想如实说出,又回想起中年男人留给她的信件,便在自己的身份上撒了点小谎。
“我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躺着深林中,置放在我胸口前的一封书信告诉我,我叫秦柔,正在被人追杀,若是想要活命,便必须低调行事,不能踏往盛京的地域一步。
除了书信所说的这些,其余旁的,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所以,你是失忆了?”
男人有些疑惑,想要从她面上看出些什么。
奈何她整张脸都被shi泥糊住,他根本看不出任何内容。
再次思虑过后,他提议道:
“既是如此,正巧最近我也却一个贴身婢女服侍,你若是想寻一个长久的安身之所,我这处,应当较为适合你。
清竹轩的位置你也看到了,不在盛京的范围内,留在这里应当不会有什么危险,你意下如何?”
秦柔本以为男人顶多会让她留宿一晚,没曾想还能给她提供长久的安身之所,讶异罢后,她真诚地对着男人道了谢,顺便问了他的名讳。
“祝尧,你可以唤我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