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旋转门走出酒店,车已停在边上,白雪簌簌间,酒店两旁雕刻的狮子倒仍是原来的模样。
早有司机来接过行李,江廷正要上车,身后却传来一声轻弱的女声:江廷.....
他扭头,唐雅楠仍是来时的那副模样,只羊绒大衣反面穿在了身上,如一道寒风而立的俏影,口罩带着,眼睛仍泛红,煞是可怜。
江廷却无动于衷。
我定的是十一点半回京都的飞机,你能载我一程吗?她说,这个点打车不方便,机场离莫洛科夫特挺远的。
江廷将她的心思窥探得一清二楚,道: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回。
既然打车不方便何必定那么早的飞机。
他真的不是她记忆里那个翩翩少年了,想到曾经这个男人曾因为她在路边出车祸,无怨无悔的东西五环来回跑。
唐雅楠几乎潸然泪下,默默将血泪咽下去。
我本来就是来找你的啊,现在失败了当然也没理由待在这里。
她也不装了,眼虽红,却仍浅笑道,哪怕最后不能在一起,认识九年总能做朋友吧。
我只是拜托你捎我一程也不愿意吗?
她仍是之前那副样子,江廷抬眸看她一道。
凡事以退为进,不达目的决不罢休,实在无望便把自己放在弱势者的地位。
弯弯绕绕不过是为最终那个结果。
曾经的他因为这种性格有多喜欢纵容,如今便有多无感。
只是没必要和人在这纠缠,江廷抬手做了个姿势,那意思是
请自便。
唐雅楠破涕为笑,进车后座后往里面挪,给男人腾位置,谁曾想他直接坐进副驾驶,车门一关。
她胸口涌上一阵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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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廷他走了?之南咋一听到这个消息骤然懵逼,忍不住再向姚峰确认,他真回京都了?
什么情况?
她怔然的模样在姚峰眼里便是受伤,昏黄的灯沿着冗长走廊蔓延开,堆叠着墙壁上的石膏花纹,掩映在少女脸上便有些苍白。
莹莹点点晃动的眸子明暗交织,仿佛有一瞬间的难过闪现。
匆匆忙忙就在这把人截住的姚峰这下开始不忍,早知道就晚点说了。
公司出了点急事,他需要立马回去处理,你刚才又没在屋里,刻不容缓他只能自己先走,
他话里尽量轻松,走之前还叮嘱我好好照顾你呢。
这是实话,只是有些事情当然不能出自他口,这人走之前还把前女友带走,现女友留这。
什么鬼?他纵然觉得有些无奈可笑,也没想淌这趟浑水。
就让江廷自己去解决吧。
之南仍然反应不过来,在姚峰让她好好休息,下午到大厅等他们的时候,她笑着点了点头。
关上门的那刻眉头都拧成一团了,像是遇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
怎么说呢?
和江廷相处两个月,他虽然淡漠,风轻云淡,但能坐上光业一把手那个位置,起码的责任心是有的。
她林之南由他带到西昌,便该由他带回去。毕竟,相较他江廷而言,这些疏朋淡友于她而言都是陌生,且在一堆男的中间,这合适吗?
他应该做不出来把她丢下这种事。
哪怕打她手机没电了也会四处找一圈,怎么就........
之南脑袋都快抓破了,直觉在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但又实在无从考究。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很不好,像是在她身边埋了个定时炸弹。
于是,一下午乃至回程的飞机上,之南都变得格外沉默,甚至有些心不在焉,在脑海里反复琢磨有什么细节是她忽略掉的。
陆一淮倒坐在头等舱她斜对面,她这幅揪手指坐立不安的模样映入眼中,便是她因为江廷心神不宁的模样。
他眯眼看着,气顿时有些不顺。
或是因为顾念着旁边周沁的感受。她沉默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躲房里一天,陆一淮也不忍在最后这个时候再去刺激她一把。
于是机场外当姚峰提出送之南回学校时,他倒多置评,只深深看了道仍魂不守舍的之南,载着周沁去她家。
有个地方,他一定得去不可。
在车上之南试着旁敲侧击套姚峰的话,仍旧无果,只是不知是否她警觉,这男人给她一种顾左右而言其他的感觉。
回到宿舍时她仍在想那事,也犹豫是否要给江廷打个电话,不过公司出来这么大的事应该没时间接。
宿舍里倒是回来了两人,秦璐正戴着耳机乐滋滋刷抖音,另一个在备考期末。她将迷离行李箱推到旁边后,把特产拿了出来分给她们。
虽是在酒店商品区买的,但好歹聊胜于无。
她正在位置收拾东西呢,对面的秦璐忽地问了句: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