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要去哪?带上阿屠吧。”
“阿屠好好看着医馆,师父去给人诊治,几日便回。”
那墨发的少年笑着说:“师父你早点回家,阿屠新研制了一种药,对于治疗师父的咳疾很有效。”
老人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提着药箱离开了医馆。
那少年掰着手指等着,坐在廊前等着,靠着门框等着。
一天,两天,三天……快一个月了老人也没有回来。
后来,少年终于等回了老人。
只是老人再也不能说话,不能笑着摸他的头叫他“阿屠”。
那被救的人杀了救他的人。
杀了他仁慈的神医师父。
从此少年颠沛流离,在一个又一个地方流浪,也成了人们口中的神医。
房间里有些热,屠苏缓缓睁开了眼睛。
怎么又梦到这陈年往事。
窗外有落叶经过,原来已经入秋了,想来,今天也是七夕了。
开始是手指变得透明,现在整个手掌也不见实体了,腿已经消散到了膝盖上一寸有余。连更衣吃饭都变得越来越困难了。记忆也开始变得混乱,昨日记下的事今日便想不起来了,魂力更是越来越弱。
真的,成了个废人。
屠苏自嘲一笑。
值得么?
好像,是值得的。
那年,那个冒失的人闯进医馆,喝了整整三坛屠苏酒,已经晕晕乎乎了,还想替那空桑少主再喝三坛。分明跟他那乐于助人的师父一模一样。
给驴子看病居然连宝贝笛子都可以送人,为了守护昆仑伤痕累累,真是笨蛋啊。
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笨蛋呢?
不过自己为了救他,搞的命都要没了,不也是笨蛋。
“上辈子的冤家吧。”屠苏笑叹一句。
门口传来“笃笃”的敲门声,想来该是药童端来了洗漱的水。他从不在药童面前遮掩什么,更何况药童们也向来不敢抬头看他,于是他只穿着敞口的里衣,手也露了出来。
“进来。”
门口那人步伐稳健,绝不是药童,还没等他抬头,人已经走到他面前了。
屠苏抬头,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去藏手,玉相遥却已经看到了,一把抓住屠苏的手腕,却不敢用力,虚虚地攥着。
屠苏还没来得及想出借口,玉相遥两眼已经含着热泪,哽咽道:“阿屠,为什么会这样…”
屠苏想把手抽出来,可是手臂使不上力气,佯怒道:“你是中毒把脑子搞坏了吗,放手。”
“阿屠,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玉相遥双臂抱住屠苏,“阿屠,我爱你…很爱…”
当年那个身着华服的,像仙人一般好看的神医,在他最落魄时给了他一点温暖,以致于他念念不忘数百年。
玉相遥此时没有了往日温文尔雅的样子,哭得像个孩子。
屠苏想抬起手拍拍他的背,奈何连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屠苏叹了口气,道:“可我已是无用的废人,甚至不能张开手拥抱你,待魂力散尽,连你的名字都记不住。与其情深时死别,不如生离。”
“阿屠,我们去空桑,会有办法的。”
屠苏转过头凝视着他,脸上出现了从来没有过的笑容,轻轻吻了吻玉相遥的唇:“我也爱你,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爱善良的你,优雅的你,全部的你。
昆仑山向来整洁的藏书阁上,离开的人太过匆忙,门还开着。地上散落着一堆书,最上面的那本停在一页,写道:
屠苏酒,化灵仍为良药,可解百毒,但尤为伤元神,数次医救,本身消散,无药可救。
昆仑山下有一家餐馆,老板是个年轻的帅哥。
餐馆只卖甜品和一种酒。
据说都是因为老板娘喜欢才卖的。
“老板,你真的结婚了吗?看起来好年轻啊,该不会是为了拒绝我们说来骗我们的吧?”年轻的女孩们拿着手机起哄要年轻老板的联系方式。
老板总是礼貌一笑,然后亮出无名指上闪闪发光的戒指。
“老板,老板娘肯定长得很好看吧,不然怎么让老板这么帅的人英年早婚啊。”
“他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老板金屋藏娇啊,藏着好看的媳妇不见人呀?”
“他生病了。”
看到老板黯然的神色,游客不再多问,笑了笑说:“老板,你这里的屠苏酒我爸特喜欢,别的地方都买不到,所以每次我一来这旅游他都恨不得让我批发一车回去呢。”
听到这样的话,老板才会再次笑起来,给客人打包好甜品和酒。
餐馆后院的榕树下坐着一位黑发的男子,容貌俊美,眼尾和嘴角都有一颗小小的痣,但双目无神,像个空洞的精美娃娃。
傍晚时分,老板收拾好餐馆,回到后院,抱起后院的人,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