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呼嚎着卷起的火势愈来愈大,桂魄飞身去追魏驹先怎料被莫之桃中途拦下,她心急乱了气这一次被莫之桃取胜浑厚的内力将她震出数丈。本来还有些赌气的桂魄此刻也再顾不得了,她恳求着莫之桃说自己不会再逃,其实在她心底怎么也不会认为莫之桃会用妻儿作质。
“师姐,其实那一夜我并未杀了那个人。那个弟子喝醉了昏睡过去,我才趁机去……拿的剑,出来之后他已经断气,实则并未对他出手,连仔细看看他都不曾。”
飞蛾扑火,而眼中的雨蝶却背着火光振翅,她奔赴何方莫之桃自然懂得,但她迟疑了,鞋跟沉进泥土里半晌都未动得半分。
桂魄身形闪动破风而出一投入林,魏驹先本领颇高想随着他的踪迹追上去说不上是简单,桂魄提着一口气迟迟不敢松,目如鹰隼毫不迟疑。
山中起火风向已变,迎面而来一阵寒风卷动衣袖。旁人或许不可知,但桂魄嗅到一股极淡的气味——是曲玉汝。不可再让他向前!
甚么人不离剑,剑不离身通通不重要了,桂魄挥臂掷剑瞄准魏驹先的后心。破空声不可避免,那人立刻滚落至地几个翻腾跃出老远,他定睛一看竟是桂魄舍了剑,不由得心中一喜。曲娘子何时再抓都来得及,此等机会再求不得!
魏驹先也不说甚么拔剑便打,桂魄只能拳脚相迎。终是魏驹先自负了,他知桂魄是天才却没想到他白多活了这么些年,竟和赤手空拳的桂魄打了个平手。桂魄沉着性子一脸认真,她心知不能慌乱,爱人就躲在不远处,她必须稳扎稳打大意不得。
默念心法调动内力游走全身,拳掌起伏相辅,所到之处皆是劲风阵阵。剑身嗡鸣如同哀嚎,利刃沾不到身魏驹先也随之浮躁。
“雪猫儿!你拜我名下认我做师父,剑不用你还,你还能承我衣钵。你曾经失去的全都回来了,再也不用逃了,如何?”这曾经是他的期望,可桂魄被师兄挑走了。
掌门不是他的,好徒儿不是他的,得不到,他只能办法毁了,不然真是太不甘。
可事到如今再提此事,又是几分真?几分假?
桂魄依旧很稳丝毫没有乱,她似乎很不理解魏驹先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此刻她更不会去细想,拒绝的话还没等说出口只见方才还商量她的人眼睛一眯透出Yin翳的算计。
身后的破风声已至耳边她来不及回头,眼前一花,那魏驹先已用剑挥舞出漫天巨网。身后是未知而眼前是那个还算了解的老头,桂魄孤注一掷欲破剑网。
她的身法如起舞般轻盈旋身踏步弯腰踢腿,每一个动作都优美又敏捷,但爆发出的强韧不容小觑与剑气相撞砰砰作响,杀气蔓延。一舞毕,身后已落下梅花点点,宽大的袖口坠着,沉甸甸的,细看有猩红从中滴落为梅花扩了一圈又一圈。
魏驹先伤势不小后退十数步硬撑着才没倒地,他不知桂魄伤势如何,但粗略估计她也不会好过。
因为夜里起风火势停歇不住,半个山头都一片赤红,除了浓烟还有生灵被焚烧的气味。午夜如同白昼,他们都无处遁形。扯掉了假模假样的脸皮,真实似尖锐的针从口中吐出。
魏驹先死死抓紧胸口那里似被灼烧的炭滚过了一般,他咬着牙对莫之桃说:“她就在这,还受了伤,你快动手!杀了她,光远也能瞑目了。”桂魄不必回头也知晓了身后杀来的是师姐,听了魏驹先的话她莫名想笑,也真的随之轻笑出声,极尽嘲讽,“这时候了还说这种话?”毕竟她变了,与从前不同,有些事已经瞒不过她了。
“坦诚些罢,或许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夜了。”桂魄一甩衣袖背起手,她的双臂受了伤,她悄悄收功封xue怕血流的太多撑不住。
三个人都受了伤,且情势所迫都没有人有空仔细探究伤得如何。此刻还真如桂魄所说,说不定真是他们的最后一晚了。
魏驹先长笑一声,迎着莫之桃的目光神色莫测的开口:“好罢,是我。可你别急着恨我,光远配不上你,他会误了你。而雪猫儿——如今要叫她桂魄,她要是在迟早会压过你,争夺你的一切。没了他们两个,你莫之桃才能站得高!站得稳!”
见魏驹先终于承认桂魄也松口气,“师姐,再斗无益。”她走几步捡起被她掷出的宝剑横在她的身前,“还你就是。”
有时候决定不必深思熟虑,方才一瞬,已知何为心头所重。有了软肋的人再也不会倔强,虽然热爱依旧不舍,但她真正想的所得已经缩小为一片小天地了。
莫之桃没接,火光已烧进她的眼眸,她也不再欺骗自己,吐露出深藏心中的真话,“都说你若在必定胜我万分,虽追逐你皆为我胜,但次次你战意不强还未动手已对我有惧,算不得真。猫儿,我们来拼尽全力再比一次,赢生死。”那时桂魄否认她便信了,也想过不再追逐。可,她还是追过来了,原来她的内心还是在意那些虚名的。
桂魄深深吸了一口气,视线扫过一处不起眼的黑暗,眸中流露出一瞬的柔情和不舍,最终她挪开目光声音轻微哽咽,“也好,了结了罢。”
莫之桃擦干